皇帝和闻若水皆是一脸惊讶,皇上问道:“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便说:“她招的那个门夫婿,叫秦大山,竟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姐姐的孩子,可怜我们李家全族,竟在十六年前就死光了,如今我只剩下秦大山和秦大花这两个血脉至亲了。”
皇帝知道他入宫做内侍的原因,一直对他就怀有几分同情,便道:“既然秦大山是你的外甥,而且又是秦家的独子,那你又为何同意让他入赘白家?再说了,他父母应该不会同意他入赘吧?难道是因为家里太穷?就算他家里穷了些,不是还有你这个当舅舅的在吗?以你这些年攒下的家底,给他家买几间铺子和百十亩地应该不难吧?”
李公公叹道:“唉!这说来话就长了!我那姐姐和姐夫之所以能相遇并结为夫妻,和十六年前那场……发生在石头河畔的大事有关……”
随即便将秦大山父亲当年得遇贵人,后来得遇姐李清知,然后成亲生子的事情讲了,又将秦正阳因伤致残最终病故、妻子自杀,导致兄妹俩幼小时便没了依靠的事情也讲了。
当然,他也顺便把白青羽不想嫁人、故而招婿入赘的事也讲了——他看得出来皇上对白青羽的事很感兴趣,所以把白青羽被人害死、又被神仙救活、梦入仙界的事情讲了,听得皇上一愣一愣的,他摸不信皇帝是信了还是不信。
因为嫁接良桑是大功劳,所以他把秦大山兄妹也捎带了进去,说他们聪明好学,第一个向白青羽学习嫁接之术,然后不辞辛劳,替白青羽嫁接了几百株良桑,如今大半都已成活。
皇帝和阚若水听了唏嘘不已。
感叹了一番,皇帝俞远诚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阚若水道:“若水,朕想起来了,十六前救过朕的小兵,好像就叫秦正阳,他还求朕为他秦家列个辈分,朕赐下去的就是‘正大光明’四个辈分。如今他的儿女分别叫大山和大花……大花?噗……”
皇帝实在没忍住,失笑出声,叹道:“朕当时也没细想,如今看来,以‘大’字做辈分,实在不好取名,尤其是女儿家的名字不好取。”
李公公都惊呆了——原来那位贵就是皇上啊?!可是,不是说皇上当年在皇宫里面设下陷阱捉拿当时的五皇子吗?他怎么又跑到石头河前线去了?呃……也对!当年两军对峙持续了很多天,而皇上雄才大略、智谋无双,应该有时间两头奔走。
阚若水也笑道:“听皇上如此一说,就连我也觉得这个‘大’字做辈分有些欠妥。大花……这名字怕是要遭人取笑了。”说完也是笑个不停。
李公公忙笑道:“皇上圣明,那些乡下孩子口无遮拦,常常取笑大花的名字。大花也对自己的名字很是……耿耿于怀。后来还是白青羽说,这辈分既然是贵人所赐,那这名字便带着几分贵气,随便别人怎么嘲笑,咱们自己就要做一朵乡野间最美丽的花朵。”
皇上惊讶道:“这倒是……说得有理!是个有见识的女子!不愧为神仙弟子!”
李公公道:“那皇上可愿意也给他们兄妹一个使用下人的恩典?”
“这算什么恩典?一句话的事儿!”皇上道:“当年他们的父亲救过朕,朕当时只赏了他百两纹银,赏得是少了些,不过那也是为了他好。如今他已故去,他的儿女过得也不好,朕是该补尝一下。阚公公,笔墨伺候,准备拟旨!”
阚若水赶紧将笔墨和圣旨专用纸摆到皇上面前,皇上却缩手道:“朕说,你写。”
“遵旨!”阚公公深得皇上重用,有许多时候都是他替皇上书写圣旨。
皇帝年幼时正逢战乱,本该好好读书的年龄却没能好好读书,文学素养并不是很高,但凡是他亲书的圣旨,一般都是大白话,只有翰林院官员拟的圣旨才是骈丽工整的文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