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允最后扬起嘴角:“Emily,我这趟收获很多。”
“真好。”Emily为朋友的成长感到开心。
“你为什么选择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呀?”李智允开始好奇她的初衷:“跟你脖子上的十字架吊坠有关吗?”
“差不多吧,我不算传统的基督教徒,但我来这里是为了赎罪。”
“赎罪?你觉得人生来有原罪?”李智允轻轻蹙眉。
小时候,她的街坊邻居多的是教徒,越是贫穷,越容易布道,他们说她生来带有原罪,她的遭遇是赎罪。
呵,不过为自己的袖手旁观和病态的残忍寻找道德上的借口,她毫不留情地道破他们的假面,遭受周围大人们恐惧排斥,正好,她也不需要无用的怜悯。
他们会叫她疯子,但疯子好过傻子。
“不是圣经里的原罪。”Emily摇头:“是我的家族犯下的罪孽,我作为受益者,承其恩惠,必受业罪,我需要用行动赎罪。”
“家族?”
“我生父家以贩卖武器和暴力起家,以财富夺得强权,楼梯上每一张家长的画像上都沾满血痕和罪恶。”
虽然她年幼父母离异,她十八岁选择离开美国,跟着母亲住进英国的继父家。继父是个家庭普通的医生,正是这种地位和财富差距,让她清楚地认识到这个真相。
Emily眼神空洞,强扯起嘴角,缠着绷带的手,握紧十字架吊坠:“所以,我们家族后代凋敝堕落,是命运早早标注的代价。”
李智允从不为父母的罪孽感到愧疚,因为她是他们手下又一个纯粹的受害人。成长中,她看过太多东亚家庭下儿女的境遇,不能将父母吝啬又要求严苛的教育称为爱,但又确实在父母庇护下长大,无法去完整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