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围着他,“据说您这次是作品的拍卖人,请问这次您的作品最终是多少价钱成交。”
“您对网上谣传的抄袭有什么解释吗?”
一旁的记者一屁股将旁边人抵开,“八百年的事还问。听说您这次也拍了一件藏品,请问接下来还有新的画作会参与拍卖吗,部分网友很期待您新的画作?”
薛以洁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
“抱歉,不方便透露。”
可他又脚步难以动弹,不是因为脚步被记者堵住,而是翟阳在和拍卖场那个斯文男人交谈,他想上前寒暄的女人带着明媚有礼的微笑站在一旁。
翟阳的存在更加提醒了薛以洁如今的身份,一个道德介入的第三人。
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情绪,像是在人群中赤裸,又或是在北方的澡堂衣着整齐。
与群体规则相悖,即为羞耻。
他本不应该在意这些规则,早在多年前他越距了性向的规则后,也一并将世俗的规则摒弃。
小主,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寒暄完,接下来他可能会看着她们的汽车尾气。
他很想再听一听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在薛以洁忍不住要上前时,他看见翟阳环住了那个女人的胳膊。
她没有拒绝,亲密地靠过去,翟阳手下移,绅士不越矩地扶上她不盈一握的腰。
薛以洁的心几乎要随着遥远之地“春”的将至冰河解冻,山上巨大的冰块滚落,砸破颤巍、薄脆的湖面,——发出响彻原野的轰鸣。
他难以呼吸。
他介入的原来是她的家庭。
她会恨他的吧。
又或者她早就调查过她,可如果她调查过他,那天在医院又对自己这么体面、温柔。
薛以洁难过的想。
翟阳凭什么,他凭什么......配得上她。他眼睁睁看着那辆汽车远去,“翟阳……他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奥斯顿诧异抬眸,发现薛以洁眼帘低垂,认真的思索什么,表情依旧清清淡淡,神情却有浓重的敌意。
“你……”
“去吃饭吧。”薛以洁抬眼,眸子深邃,笑容一如既往优雅。
饭桌上。
奥斯顿忍不住问他,“你买那个东西做什么,收藏吗?”
薛以洁对他笑而不语。
他时常这样,很多事不允许别人进入,是他见过的最为神秘的东方人,奥斯顿知道自己再追问下去,他要不高兴了。
他身上有一座神秘和忧郁搭建出的断桥。
断桥就是不允许他人过去的。
用完餐,薛以洁将奥斯顿送到他的公寓,自己开车去了画室。
他趴在桌面看着那棵室内的树。
窗外的风往室内灌,薛以洁心里的渴求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又画了画,最后去休息室午憩。
……
薛以洁又出现在了那场拍卖会上。
盛装出席。
雾气散去后,事物清晰起来。他低头看见了自己穿着西装衬衣和领带,胸口折着方巾和枯萎花枝。
空气里香水气固定浮游。
隔壁贵宾席放了一个棕色的手提箱,似乎有熟悉的味道传来,气味其主人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子,身上带有一股上位的社畜感。
薛以洁因这香气回忆起了那人整体。
他对气味很敏感,闻过一次就会记得。
可他难道见过她吗?
拍卖开始了,还有很多人缺席,那些陆陆续续坐下的人影是一团隐隐的黑雾,看不清面孔。
薛以洁没有丝毫觉得不对。
他注意到,在他前几排坐着一名周身看不见太多光的女人,像是有烟雾遮挡她的脸,只偶然间窥见她淡然浮华的脸。
落在椅背的剪影冷僻。
与之成对比的是她右手边侧脸清晰,清冷贵气的年轻男人,周身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