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鸣被雨声打断,崔静知道它们从凌晨四点就开始鸣叫。
崔静精神衰弱的厉害,四点的鸟鸣,五点骤降的雨声,昨晚九点之后在市区上空炸开的空炮。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着了,又醒着。
她焦虑地爬起来预防性吞下大量抑制药,顾不得对身体的副作用。
昨天取的利康药企包裹提醒了她:利康新上市了特效口服药。她想要买几盒回来,在外口服药比抑制剂不起眼。
客厅阴影里坐了一个人。
“你回来了。”崔静调整了表情问道。自然的笑,这已经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回来好久了,你醒了。”范慈恩和她寒暄:“外面下雨了,很大的雨。”
“确实最近天气好像不太好。”崔静根本不关心天气好不好,有没有雨。那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附和道。
范慈恩接着说:“气象台发了预警。未来一周大暴雨。”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散步呢?说之后,其实是不想,说下次就是没有下次……没有机会了吧。范慈恩站起来。
出于某种警觉,崔静后退一步,这一下像是泥石流爆发。
“看来你是完全不打算给我报酬了。夫人。”范慈恩突然力度很大地抓住崔静的手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你能别突然发疯吗?”
手腕一痛,崔静衰弱的神经也跟着跳了跳。她用力地去拉自己的手,挣扎中一下跌在地上。哪怕是她意外摔了,范慈恩也没松手,她的膝盖磕在地板,顺着拉扯的方向跪滑了一截,停在卧室门口。
崔静惊愕地抬头看她,心跳极为剧烈。她想到了她的精神病史。
“何必呢?”范慈恩蹲下来看她腿上的伤:“你给我一些报酬,我高兴了自然就又供你驱使了。不然我在做什么慈善吗?"
“我没有说不给你报酬。”
“那你退什么?”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范慈恩把她的腿硬拉过去,看了很久,手环过腿弯把人抱起来,放到就近的沙发上,在旁边坐下点烟压抑心口的情绪:
“伤了你不好意思,本来想说你应该不喜欢客厅,但……其实随便哪里应该都可以吧。”
范慈恩的态度变得太快,没有丝毫缓冲,让崔静心里一时间非常混乱。“我。”
“别说让我不高兴的事,谈谈我的报酬。我总归是有帮助到你吧?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我的耐心了。我确实是喜欢你。”范慈恩目光扫视崔静的身体,口吻令人难堪:
“也只是有点喜欢你而已,现在我是真没耐心了。”
“……你知道我没耐心后会怎样对你吗?”
崔静更焦虑了。
她不会因爱慕者突然不爱而难堪,但……她的确觉得自己处境危险,下一秒就要撕破脸。权衡之后,她艰难地说:
“亲一下可以吗?”
范慈恩把燃着的烟丢到地上,开始绑头发,“那就先亲吧。”
那就先?
“你还在敷衍我吗?像之前那样?”
催促下崔静硬着头皮捧上范慈恩的脸,她实在无法无视对方几乎要化作实质的视线,刚贴上唇,就被不知轻重地按在沙发上。
她看上去太兴奋了。
……几个瞬间不知所措,她想到自己的失约,在失控的空隙里急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