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提前这么早就来了。”

他闻到空气里苹果自然成熟的果香，从他面前的果盘里散发出来，隐隐约约。他的呼吸有些不通畅，这地方太小，他既觉得施展不开身体，也容纳不下足够的氧气。

“是我对时间的把握不够精准。您……如此高效。”他又补充道：“提前到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能提前见到您这样尊贵的人，真是我的荣幸。”

男人伸出一只手：

“范总？”

女人伸手翻开果盘中心的苹果，饱满的果型，另一半竟然是发皱打蔫的粉青色，空气中的果香似乎都在另一半的腐败被暴露后，增加了怪异的酒味。

男人干笑两声：“哈哈，看来这个苹果它今天不太想成为焦点呢。”

服务员把果盘撤下。

开头就不顺利。

他心中焦急。这是一个自我的人，为此他反复揣测女人的表情、动作。好不容易挤兑掉其他对手，求来的合作机会，不能就这么搞砸了。

男人又干笑两声说了几句场面话，他今天干笑的次数太多了。可是女人好像没有听他说什么。

她的心不在这边，也不在苹果上，而是在挣扎什么。苹果随着她内心的挣扎，抬起又放下，他的心也抬起落下。

如此几番。

空气里安静得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时，她的目光似乎定格到了隔壁，如实质的目光能穿透屏障。

那里有什么她在意的事物吗？

他转头，听见隔壁一个女人笑了笑，声线轻而美，恰似一炉烟袅袅而升：

“覃老师，是大忙人呢，怎么有时间来找我玩。”

女人拿起苹果，状似沉醉地嗅了嗅果类腐败带来的发酵酒气。

手心打蔫的苹果似乎顷刻充盈膨胀，粉青褪到顶部，血一样的艳红铺满整个表皮。成熟的饱满果肉细嗅下泛酸，欲望如此丰沛甘甜。令人成瘾。多年来都隐隐约约地散发着香味，引诱一个自以为战胜了欲望的人。

她张口咬下去。

“咔嚓——”

“咔嚓——”

作者有话说：让我们祝静静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