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要去止血,却是笨拙的连衣摆都撕不开……
钱昭已然慌了,想到银针止血,此时的手却是颤抖到不行,根本握不住那银针。
当一个医者慌乱了,那么他大概率已然使不出来自己的本事了。
于是,他抱着身量娇小的阿妱,在已然宵禁的街道上狂奔,朝着黄大夫在宫外的住所而去。
那已然血腥气十足的屋里,桌上的瓷盆底下其实还压着一封信,此时也是被血染红了大半。
那信封封面上是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阿妱绝笔。
钱昭谁也没告诉,就将阿妱带走了,但第二天一早,任如意和刚刚回来的宁远舟还是找到了黄大夫宅子里。
进去时,阿妱躺在里间的床上,钱昭则是坐在床边,用帕子在擦拭着阿妱手臂上残留的已然干涸的血迹。
转头看向宁远舟和任如意的时候,那眼睛已然红透了,一看便是一夜未眠。
“怎么样了?”宁远舟问着钱昭阿妱的情况。
“失血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钱昭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心虚,毕竟他现在照顾着的,是一个危险的“刺客”。
或许原本也没必要救她……
“阿妱这件事的原委。”任如意说着,将那封染血的信件递给了钱昭。
任如意是第一个发现那信件的,昨夜没等到钱昭的回话,今天一早她也是直奔阿妱房间,就瞧见了这场景。
那被血沁湿的信件,倒也算作是阿妱的供词了,将一切原委说得明明白白了。
“殿下,阿妱此番所为,实在对你不起。但那人带来了一支手指,一支有着烧伤痕迹的手指,那是属于我父亲的手指……”
事实就是,有人抓住了阿妱的家人,逼迫她来做了这样一个在任如意他们看来有些拙劣的“刺杀”。
指使她的人,根本没考虑过要给阿妱留活路,一旦事情败露,她断是被第一个怀疑的,到时候她自身难保,更何况拯救家人呢?
都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但到了阿妱这里,似乎从那人选中她开始,她便是注定要做一个不忠不孝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