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远转过眼神,伸手就往那床榻角落伸去。
厚厚的明黄色的被子掀起,露出一个暗格。
杨行远伸手从那暗格里掏出来一枚私印,放在掌心就这样向萧姸伸去。
萧姸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物件有些没反应过来。
杨行远又是抬了抬手臂,示意自己快要没劲儿了,萧姸这才从他手里接过那印章。
在许多时候,皇帝本人的私印可以说是堪比一国玉玺的存在。
就在萧姸的注视下,他使劲儿从自己身上寝衣的衣摆上撕扯下来一块布。咬破了手指便开始写着。
“朕欲传大位于礼王杨盈。众臣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写到中途,杨行远还又咬了一口,免得那血竭了,写字模糊。
落款名字写完,他还将那块碎布拿在手里扬了一把,确保干透了才递给皇后。
殊不知此时的萧姸,已在无声无息之中泪流满面,脸上的脂粉都花了。
“哭什么?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杨行远表情倒是轻松着呢。
这边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体己话,钱昭就敲门了,想来也是来催促皇后离开的,杨行远现在的身体就是需要多静止休息。
萧姸将那血诏和丝印收进了袖子里,擦拭着眼泪便离开了,甚至告退的话都没说。
萧姸出了门,里面的杨行远倒是没有安安静静地休息,反而是喊起了钱昭。
他的声音着实不算大,但反复叫过几声,门外的人还是听见了,多少带了些脾气,快步走进来打算瞧瞧杨行远不休息又想搞些什么事儿来。
瞧见钱昭的表情,他马上便说出了口,止住了钱昭的恼怒。
“扶朕去一趟书房吧,朕要写一封诏书。”
皇帝的许多诏书其实是不用他亲笔写的,只需要通知到底下人拟好,他只需核好签章即可。
钱昭一听,也是欲言又止。
宁远舟此时也已经等在门外,他便转头先去告知宁远舟。
“陛下要写诏书。”
无需多言其他,只这几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