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帮着将杨行远扶坐起来,皇后萧姸抱着杨行远。
他艰难的抬着手指了一下那窗户,萧姸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将窗子打开。”
宁远舟过去开了窗,窗外的杏树生了芽,但满树都不见花。杨行远似乎想在这树杈之上寻一朵花,终究是徒劳……
他的手脱了力垂下,落在了身前,脖颈也再没了气力,倒向了萧姸,再没了动静。
萧姸一瞬间愣住了,抱着杨行远的手臂不自觉抱得更紧了。
宁远舟也只能叹一口气,给了一旁的黄大夫一个眼神,黄大夫便再过去拿起杨行远垂下的手臂试探了脉搏。
再之后,黄大夫撒手便跪俯在了床边,将头深深埋下去,口中有些颤抖的声音喊着,
“陛下驾崩……”
宁远舟也是将衣摆扬起,双膝跪地,扬起嗓子喊了一声,
“陛下驾崩——”
这一喊,便是通报了,门外的人得了令,一层一层报出去,一直到宫中角楼敲起丧钟……
宫中所有朝臣嫔妃,就连宫门甬道处的守卫内侍,通通跪地叩拜,送别这一位并无什么高远功绩的君主离世。
就在寝殿窗户外,那棵杏树旁的一名内侍,同样跪地磕头,只不过在埋头之后,他的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从背后看上去一直在抽搐。
今日,她也来磕头,送别自己的兄长。
众位大臣齐齐跪伏于殿前,有些个感情充沛的文官已然忍不住哭泣了起来,将忧伤的氛围点满了。
内侍局准备的物件儿黑布一掀,白绸被挂上了檐角。后宫的妃嫔哭嚎一片,丧服也都齐备了,她们便一边哭喊一边换上丧服。
殿前的朝臣也是如此,刚刚换上丧服,便瞧见头顶系上白绸的宁远舟来到了殿前。
“众位大人,陛下生前已然留下遗诏,现请诸位领旨。”
众人收敛了哭嚎声,调整了自己的跪立姿态,只不过瞧着宁远舟两手空空,也是心生疑虑。
“遗诏呢?你莫不是想说是口谕?”
在众人的质疑之声中,宁远舟抬脚一点地,整个人借着力腾空而起,一手抓住了那牌匾过后的横梁,另一手便伸手向牌匾后面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