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扯出一抹笑：

“我跟你爸爸相爱了半辈子，也斗嘴了半辈子，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

“其实那个大师找上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我太想你爸爸了，我太想他再跟我说一次晚安了。”

然而，邪念一旦开始，想停下来就不可能了。

“你提前把他从浴缸里带出来，尸体提前吸收了人气，导致产生异变，才会控制不住吸血。”

由此，顾学义养的三条狗才会被吸干了血而死。

顾母点了下头，“没错，吸了动物血的他，我更加控制不住，好几次学义都被他盯上。”

她垂在一旁的手臂颤抖了一下。

这一幕并没有瞒过明钰和元哲的眼睛。

“你拿你自己的血在喂养他。”明钰冷声道：“你可知你这样做会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僵尸。”

一个不容三界的僵尸。

集天地怨气、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身体僵硬，没有意识，一生只能以血为食。

顾学义忽然走过去，他拉开顾母手臂的衣袖，一排排的牙齿印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声音都颤抖了：“妈。”

作为儿子，他既为爸妈至死不渝的感情感动，又为妈妈感到心疼。

顾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硬茬茬的短发有些扎手。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儿子早已长大了。

她欣慰的笑了，“我这一生能和你爸爸相爱，是我最大的幸运，儿子，不要伤心，我只是要和你爸爸一起去孟婆桥了。”

“妈。”顾学义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了。

顾母冲他笑了笑，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明钰，“小先生，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明钰：“你说。”

顾母：“他把我打伤跑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求小先生能留他一个全尸，学义，我死后，把我和你爸爸合葬在一块。”

说完，顾母再也压制不住喷涌上喉间的鲜血。

“噗——”

顾学义接住顾母跌落无力的身体，他能感觉到手中的温度在慢慢流失。

他崩溃道：“妈，不要，妈，儿子还没孝顺你呢，不要离开我。”

顾母再次吐出一口血，断断续续道：“不要…伤心……妈妈只是……要去……见你……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