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后有很多高大的树,雨已经停了,肥大的叶面敞着光,滴答着雨珠,江司洛半张脸都隐入暮色里。
“你...怎么洗这么久?”
温竹开口打破着一方寂静,心底也知道他这反常的行为的原因。
江司洛无所察觉,盯着盆里的衣服看了一秒,目光偏向温竹,刚洗澡出来的人,眼睛湿润润的像蒙了一层雾,看起来又格外的亮。
“久吗?”江司洛动了动唇。
温竹迎上他的视线,不躲也不逼,深邃的眼底显露出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委屈时,温竹实在没忍住,勿而笑了一声,凑近一点低声问:
“你不开心?”
“没......”某人死鸭子嘴硬,声音却闷闷的。
温竹笑了笑,顿时很想逗他:“真的?”
江司洛拧着手里的衣服,过了好几秒,才低低地“嗯”了一声,音量低得温竹差点听不见。
手上湿漉漉的沾着泡沫,温竹看着镜子里的人,片刻后他温声解释:“我也是下去了才知道的,也挺猝不及防的,不过我跟她说清楚就上来了。”
晾好衣服后,温竹被杜泽他们拉着打了几把游戏,直到熄灯了才爬上床。
宿舍也不是黑得不见底,至少还有三部手机是亮堂堂的冒着蓝光。
温竹搂着恐龙抱枕躺了十来分钟,过了半晌,他仰了下头,看向静悄悄躺着的江司洛。夜里太黑,只能依稀分辨出他是侧躺对着墙壁睡。
温竹手指扣着怀里的恐龙,巴眨着细密长睫,他知道江司洛肯定还没有睡着的。
不会还不开心吧?
温竹咬了咬唇瓣,眼底眸光来回晃动了几圈。
右手从被窝里慢吞吞伸出来抓着被子,迟疑了一瞬,温竹还是缓慢举过头顶,越过床头护栏,掌心最终覆上那张温热的脸。
还没有其他动作,手就被江司洛轻轻抓住了。
暗暗吞了吞口水,温竹没敢动。几个舍友还在隔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大胆,只是纯粹想让江司洛开心一点点。
过了一会儿,温竹就听到江司洛轻笑了一声,声音很小很小,但温竹就知道他笑了。
温竹抿了下唇,脸有些发热。
江司洛手掌很宽厚很温暖,紧紧包裹着他整只手,近在咫尺的灼热鼻息,如羽毛般轻拂过他的手指,带来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