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儿笑道:“妹妹,楚楚动人,讨男人欢心,这点没错,但楚楚动人,也需守住善良的底线。你我同为王府后院姐妹,听闻我被克扣被欺辱,你无半分同情,反而急着赶我走,想哄着王爷不来理会,是何道理。你若失了善心,再扮可怜也只是个蛇蝎美人啊!”
这几句话说得王美人恨不能咬碎银牙,怪不得上一次连娘都栽在这妮子手里。但她不能服输,当下,也顾不得脸上妆容,眼泪汹涌而出,几乎是扑在了李泓暄的腿上,颤声哭诉道:“王爷,我冤枉啊!”
李泓暄正要抬手搀扶,杨芸儿却大步向前,先他一步把几乎黏在李泓暄腿上的王美人给“搀扶”到一边:“妹妹,唉,算了,我叫你姐姐吧,别哭了!哭的太多,脸上容易长皱纹,再哭下去,鼻涕可要下来了,别污了王爷的衣裳。”
王美人狠急,拉住杨芸儿伸出的手,便顺势死死掐了一把。
杨芸儿毫不客气地大声呼痛:“姐姐呀,只是不让你哭,并不是要打架呀,你可别说你不是故意掐我的。”说着,立马撩起袖子,当众检查伤情。只见小姑娘白藕一般的小臂上,确实有两个红印。
这下,李泓暄的脸也黑了。
“我,我,我……”王美人跌坐在地,这回真有些说不出话了。
李泓暄往日喜欢王美人的娇媚,她一哭,自己就跟着心软,甚至会乱了方寸,打心底里觉得必须好好哄住才对。可刚才杨芸儿胡搅蛮缠一通言论,李泓暄灵台深处不知哪里被触动了,再看王美人的哭闹,已没那么动心,反而有些烦躁。
他向后退了一步,一大早读书已经够疲惫了,来内宅只想轻松用一顿早饭,此刻却被后宅两个妇人堵在房门口,心下不由慨叹:“女人多了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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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屋内丫鬟,不悦道:“还不快扶起你家美人。”然后他冷眼看向杨芸儿:“你说你被克扣吃食,为什么不早告知于我。”
杨芸儿等的就是这一句问询,她收起方才对着王美人的嬉闹表情,正色道:“王爷,你日夜苦读,自然知晓前朝那些旧事,饥荒年,灾民易子相食,但朝堂却依旧歌舞升平。有时也不能全怪那些为君者糊涂,而是民情入不了大内。”
李泓暄眉头紧皱,声音也冷了几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打个比方罢了。”杨芸儿侧身指了指桌子,反客为主地笑道:“王爷在门口也站了好一会了,快进来坐下说吧,边吃边说。这些都是王美人精心准备的,有些吃食我来了王府后,还没有见识过,也想尝尝,冷了可惜,而且,我是真的饿了。”
说完这通大胆的话,她又按照标准礼仪,福了一礼,做主人迎宾状。
前一刻还软在丫鬟身上的王美人,闻言立即从丫鬟身上弹起,不甘示弱地上前搀扶李泓暄入席。
待李泓暄坐定,杨芸儿也大大方方坐下道:“其实我发现情况不对,早已多次向外书房传话。王爷可曾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