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拦住了正要继续发作的罗子昂,两步走到李泓暄身旁,放柔了声音,就像姐姐劝弟弟一样,温柔地说到:“王爷,您再忍一忍吧,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泓暄好不容易扛住了方才暴风骤雨式洗脑,冷不防杨芸儿画风突变,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在小侧妃温声细语的劝慰下,六小王爷居然破防了。
“我便不争这个王位了。便让八弟去做又如何!为了权势,我生母,外祖父全没了,还有太子哥哥也没了。”六小王爷不自觉地带出了哭腔:“小芸,表哥,我想和你们好好过日子,还有婉儿!”
此话一出,屋内的温度霎时间冷了几分。
眼前的知心大姐姐瞬间变脸,连声音都淬了冰:
“你之前说杨氏蠢,在我眼里你更蠢!太子薨逝,且不说你从小养在崔后名下,也占了个嫡字。便是只叙长幼,所有活着的皇子中,你本是长!”
杨芸儿眼眸犀利,对着李泓暄冷哼一声,“好端端的长子,不继承皇位,反让弟弟即位。你说这个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到底是不幸薨逝,还是犯错被贬被杀,你想选哪条路?”
“古有泰伯让国,为避免兄弟相争,泰伯与仲雍自动远走荆蛮,断发文身,王爷您也是想主动避入蛮荒之地么?”罗子昂主动引经据典地补了一刀。
杨芸儿联想到上辈子参观博物馆的经历,接过刀子继续磨:“这泰伯离开周地,南下据说成了吴国先祖,如今南边不再莽荒,已是鱼米之乡,要不咱再走远一些,出海找个岛,说不定还能当个岛国之主?”
六小王爷倒吸一口冷气,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看杨芸儿目光锐利似箭,他顿觉自己身上多了几个无形的窟窿,连忙将头转向另一边。
这边的气压更低,罗表哥脸色比锅底还黑,手中竟然还多了一把戒尺。
李泓暄心中暗叫不好,忙直起身,正色道:
“哥!孤知道错了,孤记着云氏血仇,明日必然忍住,不会乱了方寸。待孤在朝堂羽翼丰满,定叫崔氏付出代价!”
“小芸,孤会努力的,这其中厉害孤知道,方才也就是逞一把口舌之快!”
这边厢苦口婆心做着准备。宫中那头,果然如杨芸儿所料,已开始有所动作。
崔后斜躺在靠椅上,一边由两名宫女服侍着敲背捏腿,一边听着一名内侍说着外头传言。
秋月姑姑权衡再三,并未阻拦,只在心中默默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