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极其热闹。
王美人在指挥一个丫鬟替李泓暄擦洗,另一个丫鬟扶住李泓暄的头,在这样忙碌的间隙,她还能抽出空来对着新人叉腰训话:“酒醉之人不可大意,得防止呕吐物反流窒息,窒息懂不懂,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王美人说话间手中的嫩黄帕子都快摔到新人脸上了。
于氏将脸转开,面无表情。
至于另一个新人小崔氏,此刻则横在外围的一张榻上,四仰八叉,不省人事,屋里人来人往,也没人顾得上她呕吐不呕吐,窒息不窒息。
杨芸儿读着莺儿的信,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不觉笑出了声:“那王美人伺候酒醉之人已经是经验老道了,咱可不要小瞧了她,只要肯带,还是勤奋好学的。”
罗子昂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桃花酒是左家十三公子送的,后劲确实有些大,王爷原本只想借点酒意装醉,没想到真喝高了!直睡到第二日中午。醒来就把于氏骂了一顿,问她是不是要学前朝那千杯不醉的妖妃!”
“王爷自己喝不过人家,咋还耍赖呢!”杨芸儿捂着帕子,咯咯发笑。
这笑声让罗子昂不由又晃了神。
恰好碧螺在一边插嘴打趣道:“王爷只有三日假期,醉了两日,这不白费了皇上一片好意么。”
罗子昂收回心神,也跟着笑道:“是啊,第三日晚上因为要准备上朝事宜,王爷就名正言顺的留在外书房,并未进内宅。听说那两位美人如今有王嬷嬷亲自在教规矩呢。”
又说笑了几句,罗子昂想了想,突然压低声音正色到:“那于氏身上……”
碧螺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罗子昂察觉异样立马站起身来,屏息聆听了一瞬,门外院子里的树上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不同于风声,罗子昂当即一个箭步护在杨芸儿身前,摆开防护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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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芸儿轻轻摆了摆手,继续笑道:“我见莺儿信中说王嬷嬷身子完全好了,婉儿姐姐身子不好,府中要得仰仗王嬷嬷多看顾些,我虽看不惯她的一些作风,但她毕竟是王爷的乳母。如今我不在府中,新人尚且不顶事,王美人到底年轻,还得请她娘出来镇着后宅,才不会出大错,不是?”
罗子昂听出杨芸儿话里有话,知晓屋内谈笑声暂时不能断。因此防备姿势未变,目光扫视四周,努力听着四周动静,同时口中含糊应道:“王妃养胎是最要紧的,娘娘的意思我会带回给王爷。”
杨芸儿见他太过紧张,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肩头,示意他放松,然后笑道:“对了,最近几日晚上总听着淅淅索索的声音,仿佛在闹老鼠,不过山中有老鼠也很正常,闹不出什么大事,下回你给我带点老鼠药来,这边寺庙虽要了些,但效果不好。”
罗子昂被杨芸儿一拍,浑身一个激灵,机械的收回防备姿势,但整个人都僵硬了。
杨芸儿见着罗子昂发懵,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道:“如先生所言,这山中的房屋低矮,一过午后就显得阴暗,还是开着窗透透光比较好。”
一阵风吹入屋内,罗子昂清醒过来,他也走到窗边,四处张望,见无异常,才退回屋内,压低声音道:“娘娘不可大意,回头我从王府再调派些人手过来。”
杨芸儿笑着接受其好意,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罗子昂起身告辞。
杨芸儿让碧螺相送,罗子昂知道碧螺相当于杨芸儿近身护卫,哪里敢让碧螺离开,当即回道:“不劳烦碧螺姑娘,我先去看看老耿和赵二他们,然后自己下山。”
杨芸儿笑着吩咐碧螺:“去隔壁屋把碧桃唤来,让碧桃带罗先生去找赵二他们,你们王府原本常在一处,也有半月不见,趁着天色还早,可以去半山腰那边吃几盏农家酒。那些虽是农人私酿,却也醇厚,只是因不是官酒坊,得熟人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