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父皇和小芸同时指派的任务,身边又有罗子昂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回六小王爷再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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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崔氏打了几个喷嚏,她还在口信筹谋如何翻身,完全不知道自己竟是个被贵人们用来操磨李泓暄的工具人。
没多久,有婆子来报,通知她被王爷钦点伺候晚膳的任务。
终于能出院子见到王爷本尊了。
小崔氏一阵欣喜,口中念了好几声佛。
可当她着急慌忙地坐到梳妆台前,准备好好打扮一番,打开妆盒,小崔氏顿时整个人都要碎了。
盒子里只剩下些拆散的绒花、绢花。但凡带点石头和珠子的,早都被薅走了。
连她那几套心爱舞裙上缀着的珠子,也都被王府里的丫鬟婆子一颗颗的拆走。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珠宝首饰是后宅女子争宠的武器,而私藏小金库则是在后宅一方独立天地内打通人脉,收买人心的利器。
如今,被人卸了装备,还扫荡到一穷二白。
小崔对着铜镜,心中充满了愤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要遭这样的罪。
娘家那边是指望不上的。
同样姓崔,但她不过是崔氏庞大家族中的一支小崔。
投靠了皇后,又被安插入六王府。崔二夫人明面上帮着她,但前提是她得有用,毕竟二夫人手里调教的人儿有一大把在水灵灵的排队,时刻都能弃了自己。
而娘家那边的人还指着她受宠后来打秋风。谁知她不过是一只被薅光了毛的羔羊。
谁能想到堂堂六王府,竟如此行事。
当然,小崔氏并不知道这是杨芸儿布置下来的极限施压之法,要得就是秋风扫落叶,薅得干干净净,再观其反应!
小崔氏身边的丫鬟,在上一轮清洗中,已被王嬷嬷调走,如今只得一个婆子,还并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伺候在侧。
那丫头年纪虽小,却十分不服管教。眼见小崔氏坐在妆台前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噘着嘴埋怨道:“我劝崔娘子您抓紧些吧,王爷本看不上这花儿朵儿的妆扮,您在这有的没的上花费时间不值当,还不如早点收拾干净了,去王爷那儿服侍。也省得我们跟着您挨骂。”
小崔氏抿了抿唇,将牙关咬紧。在这后宅如果没有王爷的宠爱,又没有银子,她寸步难行。
她虽得以留在王府,却处处招人白眼,如今手头连打赏人的银钱都无。
她垂首死死拽着帕子,咬着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抬头时已然换了一副笑脸,对丫鬟道:
“好姐姐再等一等,到王爷跟前,总要装扮一下才成体统,我想着,想着我若能翻身,必然带着你们一起。”小崔氏深吸一口气,堆着笑脸,艰难地继续道:“我记得你有一支珠花,可否借我用一用,来日得了王爷青眼,必然加倍赏赐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