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了!快说快说!”聂雪凝一把拽住花照的胳膊催促道,手中的酒洒了出来。
花照不慌不忙地将手上沾染的酒推开,薄酒很快被稀释吹干,才缓缓道:“我也不知他们怎么认识的。”
聂雪凝大失所望。
“兴许在边陲小镇相识的,毕竟那里西戎与弘昭人混杂。”花照转而道,“不过应当是去后不久就认识了。”
“那他们知晓彼此的身份?”
“这我从何得知?起初是不知道的吧。”
“那那个将军并不是故意接近凤阳,刺探军情的?”
“嗯,丹木虽爽直勇猛,但深受弘昭文化影响,是个谦和磊落的人。”
聂雪凝看得出,花照对这位敌国将领,很是钦佩,而花照觉得好的人,她自是相信其人品的。
“你还没说他俩是怎么被发现的,是沈驰发现的?”
“嗯。”花照又酌了一口,好似故意拖延故事进度,“端妃十五岁那年,因为战事未行笄礼,不过回到后营,头上多了支发簪,其工艺实在精湛,沈驰当时虽未多言,但私下派人查明来源,二人的私情才被发现。”
怕聂雪凝追问,花照抢先补充道:“至少在那个时候,端妃是知道丹木真实身份的。”
果不其然,聂雪凝赶紧问道:“那沈驰把凤阳怎么了?禁足?”
花照点点头,“前方战事吃紧,沈驰虽发现了此事,但并未处理,只是将端妃禁足在营中。那时与西戎之战已到一战定乾坤的程度,最后一役,袁谦牧作战勇猛,扯鼓夺旗,大破西戎军,并手刃西戎将领,西戎因此元气大伤,而后才将姜吉做质送于舒城帝宫。”
此时,聂雪凝小心翼翼地问道:“被手刃的西戎将领?是丹木?”
“对。”简洁明了的回答。
“那凤阳知道吗?”
“大军在营中庆贺,当然知道。”花照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端妃不顾守卫劝阻,头上插着那支金簪,就往营外奔去,她毕竟是沈驰的女儿,士兵们也不敢对她怎样。”
聂雪凝是希望二人可以比翼双飞的,可想到而今的局面,不免为这对因时局造成的苦命鸳鸯,轻叹一声。
“当时皇上、沈驰、袁谦牧和我策马追出将端妃截住,方才同你说的那些,也是在此时听到二人对话得知的始末。”
“那簪子是怎么断掉的?”
“也是那时。二人争执之下,沈驰一剑将发簪劈成了两半。”
“可那天在睦和宫若不是凤阳抢夺,簪子看起来还是完好的呀。”
“许是端妃,也许是皇上,而后找人将发簪粘起来了吧,不过断了的东西,又怎么能完好如初呢。”
聂雪凝懊悔,为什么要好奇拿起那支簪子,若是自己不碰,也没有这些事情,但她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得到解答,于是问道:“那凤阳又是怎么嫁给萧南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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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沈驰并未想过将端妃嫁入皇室,但他一怒之下将端妃许配给了袁谦牧。”
“袁谦牧?!”聂雪凝更加震惊,“袁谦牧邋里邋遢其貌不扬粗鄙不堪,沈驰也真狠得下心?!”
花照听到聂雪凝对西将军的评价,噗嗤一声,刚进嘴的酒,差点喷出来。
“那最后怎么变成了萧南澈的妃子?”
花照深知聂雪凝对此事的好奇,远大于其他,继续道:“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一直跟着东军征战,算是看着端妃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怕聂雪凝误会,又赶紧说道,“当然,皇上对她没有男女之情,真的只是妹妹看待,皇上的心思本就不在男女之事上。不过皇上自然不愿这个看着长大的妹妹,因爱人战死沙场整日以泪洗面,更不愿看到她嫁给袁谦牧,于是向先皇请命,求娶了端妃。”
花照讲完,看着聂雪凝的眼里蒙了层哀伤,算是安慰地说了一句,“在众人看来,皇上对她有情,可知晓实情的人,都知何故。”
“没什么,我只是因为凤阳和丹木有些伤感。”聂雪凝所说,连自己都不信。
即使知晓了实情,可萧南澈的做法还是令自己高兴不起来,转念,聂雪凝想到了一句话:你爱的那个人是否善良,不是看他爱你时怎样,而要看他面对弱者时会怎样。
虽然萧南澈杀伐果决,有时手段更是残忍,但聂雪凝打心里觉得,萧南澈其实是个柔情善良的人,否则敬妃不会还在莹华宫,否则轩立早已身首异处。尽管萧南澈说,这是政治,是谋略,但聂雪凝知道,这是他的恻隐之心,他并不是旁人看到的那般狠绝。
“后面还有袁谦牧的事,听吗?”
“听啊,听都听了,当然得听完整。”
“其实与端妃之事没什么关系,无非就是沈驰觉得对不住袁谦牧,与皇上联名上书将他提为了西将军。”
“确实没多大关系。”聂雪凝吐槽了一句,看向远处的楼阁,周围有小黑点在晃动,不知是桃源的花娘还是宿醉醒来的公子大爷,“所以现在是要回宫了?”
花照再次摇头,“端妃的故事你知道了,你找敬妃研究半天簪子,难道不是为了帮她把簪子修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知我者莫若花照将军。”聂雪凝撑着桌子站起身,“所以来这里能修好?”
聂雪凝问到点子上,花照也不避讳,“你不愿找皇上寻修簪之人,那我们必然得出宫自寻。”
听花照如此一说,聂雪凝知晓他已经有了主意,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