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那句模棱两可的‘也许’,而是因为她说‘都不重要了’,这让他觉得,她不是在说那些事不重要了,而是说他这个人,对她来说,不重要了。
方才没问出的问题,仿佛在她这句‘不重要’上得到了答案。
谢绾绾缓缓收回视线,继续道:“其实,也是妾身的不对,妾身不该在什么都没了解清楚,也没问过您的意思,就擅自求了陛下的赐婚,平白阻了您与柳小姐的姻缘。如今,妾身想通了,柳小姐也回来了,不如就将所有的错误都掰正过来。去寻药一事,也是妾身自愿的,您不必再抱着什么愧疚,苦了自己。往后,您与妾身之间便无需再互相牵扯了,您说是吗?”
说这些的时候,谢绾绾的脸上甚至是挂着笑意的,那是一种想通过后的释然的笑,是放下后的轻松的笑,墨北珩看着,心里莫名地涌上不明所以的恐惧。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面对谢绾绾不带一丝波澜,心平气和的话,他终于清楚地明白,这件事也许早在她心里盘旋许久,而不是因为柳馨儿回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才下了这样的决心。
她不是心血来潮,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突然想和离。
她是,早就在想这件事了。
墨北珩很慌,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地想过去拉住谢绾绾的手。
谢绾绾却一个闪身,避开了去。
墨北珩的手僵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谢绾绾。
谢绾绾也看着他,她着实想不明白,和离分明是他很想做的事,迎娶柳馨儿是他一直想要的,为何他现在对于和离一事却是这么犹豫。
她主动退让了,还不够吗?
亦或是,他担心皇室的名声有碍,担心世人指责他过河拆迁?
于是,她又多说了几句:“王爷,您是天潢贵胄,先皇后嫡子,如今更是手掌兵权的一品亲王,而妾身不过商户之女出身,配不上您的,从前是妾身自不量力,好在,不过是一年的时间,总不算耽搁您太久,能将错误修正过来,及时止损,于您,于妾身,都是好事。您也不必担心外边会说您与柳小姐什么不好,妾身会对外声明,和离一事,是妾身自己求的,与您无关。”
她的出身,一直都是他,甚至他们最在意的。
横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便是她的出身,如今,她放下了,柳馨儿也回来了,他更不必担心她在外面会说皇室的什么不好,他总该同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