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他每一次去支使银子,都心疼的要死,但想着那些在前线受苦受难,吃不饱,穿不暖,却还要扛着大刀上战场守护西北边境的弟兄们,他就释怀了。
刚开始,他每次还会与墨北珩请示,次数一多,墨北珩也烦,便让他自行看着处理了。
那西北三十万大军就像一只无底洞似的吞金兽。
再多的营收,到头来也不够它吞的。
经临风这么一解释,墨北珩倒也想起来了。
的确,他外祖父守着那三十万大军,每年等着朝廷拨款,都一次次走所谓程序,麻烦的很。
最重要的是,每一次层层审下来,拨下来。
最后到了他们手里的银子、药材、粮食、兵火等,总与他们要的量对不上号,东西大半都是以次充好,亦或者是好的里边掺和着差的。
好好的西北大军,被屡屡搞得像等着人施舍的难民集中营似的。
他跟外祖父的心思都在边防上。
这就给了下边的人钻空子的机会,也让京里那些阳奉阴违的钻了空子,一次两次的,他也烦了,索性他的产业放在那儿也没什么用,便都补贴了西北军。
哪里知道,竟还有如今这般捉襟见肘的时候。
真真是银子到用时方恨少啊!
墨北珩默了默,视线转到安嬷嬷身上:“嬷嬷,你手里的册子,也是那些产业的账目?”
他稍稍观察了一下,许公公手中的那些,看着与安嬷嬷手中的不太一样,他心底燃起一抹希冀,许公公这边是没法子了,指不定还有拿出来些?
安嬷嬷猝不及防地对上墨北珩的视线,嘴张了张,半晌才幽幽地说:“王爷,奴婢手中的册子记录的,是这些年里,皇帝陛下,太子殿下,还有您的外祖家里年节里赏下来的东西,不能用作买卖的。”
她其实没说的是,有着急用的人,会将这些东西放到暗市里去转手。
但这并非上策。
墨北珩:“……”
所以,你抱着这些账册干啥来了,叫本王看看本王都有哪些只能看不能用的赏赐?
他像是被气着了似的,深呼吸了几下,才缓下冷然的神色,面无表情地问:“那你们说说,眼下本王账上能用的银子还有多少?”
许公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伸出手指算了算,面露几抹欢喜地开口:“王爷,刨开您年后修葺扩大栖迟苑的银子花销和没有收上来的那些产业收益,眼下王府里可取用的银子,足足有四万两呢。”
这还是因为去年王妃带着那宝丰钱庄过门,王府不必再为西北的支出平账,这才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