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直戳永瑞帝的心头肺管子。
墨北珩自回京后,从未提过自己尚且年幼,便被送到了西北挣扎过活的事。
更不曾这般说起先皇后。
连陪葬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他对永瑞帝的怨气有多大,又有多失望于永瑞帝一次次的牺牲他的事。
永瑞帝气急:“逆子,你在怨朕?你怨朕把你丢在西北,怨朕干涉你的婚事了?你可知,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莫说是娶妻纳妾,朕便是让你去死,你也不得有二话。
你别忘了,你先是臣,后是子,朕给你点儿体面,你便觉得,自己能翻天了去不成?……”
边骂,他边四处翻找着能砸人的东西。
墨北珺眼见情势不妙,立即好言相劝:“父皇,您先消消气!阿珩,父皇是一时间高兴,这才着人将玉娘带到宫里来,并没有要插手你的婚事的意思,你且静下心来,与父皇好好说说。”
墨北珩唇边勾了勾,看向永瑞帝的眼神,嘲讽又冷漠。
永瑞帝心底一滞,怒火又扬起来了。
他随手操起龙案上的砚台,狠狠地往墨北珩的方向一掷:“逆子!”
伴随着这话响起的,是手掌大的白玉砚台,生生地砸在了墨北珩的额边,再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声音,像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墨北珺脸色白了白,不知该劝哪一个。
墨北珩被砸了,也不动,就挺直了身子,站在那儿,眼神漠然。
他额边,有血慢慢地渗出,从脸颊上滑了下来。
永瑞帝看到这儿,心里狠狠一跳,想关心,又拉不下脸来,他冷哼了一声,并不看墨北珩。
墨北珺自然也是心疼自家皇弟的,看着他的脸血糊了一片,实在不忍看,便忙地去唤人:“来人,去偏殿叫一位太医过来。”
太医是一早就在偏殿那儿的。
也不知道,里边是个什么结果,玉娘是真的没怀孕吗?
太医们可都看过了?
怎的也没个人出来禀告一下,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