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唐林刑部侍郎的身份,章府的管事痛快打开了章仁的书房门,他的书房倒是与别人的不同,这墙上梁上都悬着装裱好的素纸,细看之下才能发觉这些纸有些许不一样,有些纸面上点缀了些散碎金箔,看起来就十分华贵。
“你们家大人还喜欢收藏纸张啊?”唐林随意问着,他在好奇心驱使下去抚摸那些纸张。
“大人有所不知,章大人祖上是修复古字画的,传到他这辈时手艺依然没丢,这修复古字画的技法里头有一个是分纸,大人二十岁时就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这些纸就是大人特意留下收藏的。”
刘管事在章府也算老人了,府中底细也知道一二。
“刘管事,五日前九月十三的晚上,你家大人可曾出门?”目光在房中巡查,口中随意盘问,邓青与唐林一唱一和套话。
“九月十三,那晚大人早早就睡了,我亲自看大人的寝房熄灯了,我家大人作息一向规律,每晚都是戌时正入睡,那晚许是太累了,提前了半个时辰就灭了烛火,就连水也没传,我们也都没敢打扰。”
一句话让唐林听出了端倪,“那你的意思是,当晚你们都没进去章大人的房间?”
“大人已经安寝,我等自是不敢搅扰,不过我是亲眼看见大人房中人影的。”管事说的笃定,不像是撒谎。
房中看了一圈,唐林他们所见的最大收获就是那些收藏的素纸以及桌案下柜子中一套做工精致的修复工具,看那些工具末端的磨损程度就可以推测出章仁用他们有了些年头。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今日感谢刘管事的陪同。”邓青出面感谢刘管事,他们前脚刚踏出屋子,后脚就听见刘管事在抱怨,“小忠洒扫的也太不仔细了,这废纸篓都快满出来了。”说着他就顺带手把废纸篓搬了出来。
写废的奏疏,画错的花鸟,最后都被章府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刘管事拿着它经过唐林身侧时,被他眼尖地瞧见里面有一张废纸似乎被剪过,“刘管事等等,我想看看。”
在刘管事诧异的目光下,唐林翻出了一张略厚的纸张,轻轻展开时发现那被剪下的图案正是男子上半身的轮廓,邓青与他对视一眼,案情在他们心中逐渐明朗,而刘管事也看出了里头的玄机,只是他的神色却是松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