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十九年秋末,郡主年满十八。
莫青姝得君王之令,快马加鞭赶回皇城主持祭祀大典,此去半月有余,没有片语消息传回。
景阳王心有急迫,恐出差错,遂携十余私兵擅离封地,无召北上入皇城。
同年秋末冬初,国之北境动乱,鲜卑族欲南下入侵姜国,姜砚得军令携驻守长沙郡万余兵马北上迎敌。
秋风萧瑟,世间昏黄,落叶铺满长街,枝头余留残叶,风寒过迁,卷起苍茫无限,好似人间一片凄凉,离别悲戚涌上心头。
城门外,姜璃定定站在原地,藕色的裙摆被风卷起肆意飘摇,腰间环佩,鬓边流苏步摇叮当作响,她就站在面前千军万马前,孑然一身,显得无比悲凉。
“阿兄……”她声音哽咽,有些说不出话来,姜砚要出征了,明明这不是她第一次送阿兄出征,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一次,她心底像是堵着一块儿石头一样,叫她无法喘息,悲伤之情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样。
姜砚身上的盔甲渗着寒光,即使上面干净的不染尘埃,却依旧能感受到上面曾经沾染过的血气。
他脸上扬着笑,肆意且朝气,原本少年的脸上在一次次出征中磨得多了几分沧桑,只是眼神更为坚毅,他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动作柔和得就像是在面对还是小奶团子时的小姑娘一样,即使如今小姑娘已经十八了,可在他眼中,那依然是总跟在自己身后喊抱抱的小姑娘。
“都多大了姜长乐,还哭鼻子呐?”姜砚话音里带着打趣。
姜璃耸了耸鼻子,难得没跟他顶嘴,泛红的眼眶,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阿兄要出征,她不能哭,不吉利。
姜砚见他这副模样,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悲伤,他定了定神色,面上重新带上了严肃,郑重其事道:“阿兄此次北上不知何时才能还家。”
“阿兄你莫要胡说。”小姑娘立马出口打断了他的话,眼中的悲伤似乎是要溢出来了一样,她知道阿兄下来要说的话,大抵又是要交代后事了,只听到她声音哽咽道:“你定能平平安安回来的。”
姜砚哑然失笑。
“那你就好好守着长沙郡,等着阿爹阿娘回来,等着阿兄回来!别哭鼻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