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不语，始终跟个哑巴一样，还真是人如其名哑巴张。

姜璃其实是有些心疼的，在看到他义无反顾冲进火海中时，还有他带着一身的伤出来时，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叫人心疼得紧。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有些冲了，小姑娘无奈走近了几分，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扯过他的手，褪去了护手手套，才露出手背上那一大块儿的烫伤，几乎能看见那红色的肉，在白皙的手背上格外刺眼。

小姑娘看着那伤，忍不住皱了皱眉，想到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居然没有喊一声疼，连一声都没有发出来过，眼中心疼更甚。

“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呢？”她责怪的语气里，却满是关心，抬眸望着椅子上的人时，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

望着小姑娘那满眼的心疼，张启灵愣了一下，像是戳中了他心中的一处柔软，可过了片刻，他只是垂眸摇了摇头，淡淡应了一句：“没事。”

“怎么没事？那么大一块儿烫伤，怎的到你这儿就成了没事了？你平日里都是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的吗？”姜璃有些生气，眉头皱成一团，脸上写满了不满的情绪。

这回换张启灵沉默了，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自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身外之物，包括自己的身体。

但面前的小姑娘，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身体。

小姑娘从小药箱里取出了治疗烫伤的药膏，小心翼翼得擦试着，动作轻得像是羽毛落在手背上一样，“若是疼了你就跟我说，我再轻一点。”

小姑娘说着，就一边擦拭着药膏，一边悉心得吹着他的手背，烫伤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小姑娘是知道的，而且为了这药能快些干，她就边吹着气，边上药。

“这几日这只手别沾水，烫伤不容易好的，要是再留块儿疤痕怎么办？这么好看的手，多块儿疤就太可惜了。”姜璃嘱咐着，可话却越说越偏，她忍不住蹭蹭张启灵的手，这双手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没有之一。

不知道是小姑娘的哪句话戳中了他，张启灵心头微微一颤，突然想要抓住那小动作不断的手，只是不等他有动作，小姑娘又重新从药箱取了别的药出来，随即更靠近了几分。

两人贴得很近，小姑娘手里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他脸颊上的划痕，他几乎能感受到小姑娘身上那丝香甜的味道，那味道顺着鼻尖不断涌进心头，一时间，那晚的回忆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他目光默默看着小姑娘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那丝丝温热的气洒在自己脸颊上脖颈上，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