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马面几乎在张启灵他们进入黄泉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他们的存在，一时间，更是着急要将人带过河，不然一会儿要真有了变故，大人一定会将他们大卸八块，或是扔进油锅的。

想着，他就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句说：“郡主不必伤怀，人各有命，您所遇之事皆是那庄子衿自愿而为，您又何必如此伤怀？不如就随我们速速过河，待审判之后，多喝两碗那孟婆汤，一切皆忘，便不会再有什么牵绊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却给姜璃提了个醒，只见她默默抬头看向牛头马面，带着无比坚定的音调问说：

“张启灵此生所遇之苦皆是因我而起，若我一死，可能换回他原本的命格？”

她一番话，直接叫马面都愣在了原地，他表情一滞，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来搪塞她。

只因为姜璃理解的并没有错，前世因，今生果，所谓因果丝毫没有遗漏的全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将自己命格换给姜璃，只愿求她不死不灭的庄子衿，前世死得孤苦且凄惨，今生成了那张启灵，又命运多舛，自小便孤苦无依，这是他的因果，他逃不掉。

偏偏姜璃现在剑走偏锋，居然询问起，若自己魂飞魄散了，那其中因果可会不做数？那命格可能归还给张启灵？

牛头马面没有说话，姜璃所要问的，了解的一切，皆是天机不可泄露之语，他们今天要是多嘴一句，下一秒指定会有一道惊雷在地府响起，而且还是没有半点偏差的落在他们兄弟二人的身上，面对这样的代价，两人选择守口如瓶。

只是嘴上不说话，不代表心里没想法，姜璃没再追问，却是直接透过他们的眼睛，捕捉到了那几乎不可闻的慌张，心中已然明了。

只见她释然一笑，随即拍了拍落在白色裙摆上的青草，那衣裙，干净得不染尘埃，与她第一次在格尔木疗养院与张启灵他们见面时一样。

“好，我明白了。”她突然开口言道，只见她眉眼弯弯，像是放下了所有一切，只道了一句：

“如你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