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也不全是。要想把盛君川这样的人逼上绝路可没这么容易简单。罢了,本王闲着也是闲着,便与你说上一说。”箫凌曦靠在窗边,夜风将他的长发吹起,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斯条慢理地说道:“盛君川之所以愿意倒戈相助的原因有:第一,自然是因为纳妃大典的日期提前,可能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第二,他高估了箫凌昀对他的依赖,他应该没想到自己会被贬职,还将被迫离开国都;第三嘛……”
箫凌曦说到这里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唇边噙着轻佻的浅笑说道:“尚书大人不妨猜猜,还有个原因是什么?本王好心提醒你一下,这个原因与他今日心情大好有直接关系。”
“这个……”玄华眉头紧锁,似乎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过了片刻,他无奈地摇着头叹道:“殿下,恕老夫愚钝,着实是猜不到。”
“啧,尚书大人真的是老了啊!这都猜不到吗?好没劲。”箫凌曦抬起眼皮轻蔑地瞥了一眼玄华,淡淡地叹道:“能影响盛君川一举一动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而已。”
“是镇国侯的……”玄华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殿下指的是叶琉璃?”
“不错。昨夜叶琉璃独自去了将军府,而就在盛君川来尚书府之前,才亲自送叶琉璃回到镇国侯府。她可是与盛君川在将军府待了整整一日一夜。鉴于盛君川今日的种种表现来看,昨天的这堆干柴烈火烧得还挺旺。大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箫凌曦的眼底涌现些许不甘的暗潮,一脸寒霜地说道:“意味着盛君川会为了她孤注一掷,并且绝对会全力以赴地协助我们除掉箫凌昀。”
玄华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点头赞同道:“这么说来,她倒是无意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说着他的目光一暗,死死地盯着箫凌曦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将话锋一转,刻意挑拨道:“可是据老夫之前查探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叶琉璃与殿下的关系匪浅甚至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并且殿下连宣妃的遗物都不吝相赠,难道不正是因为殿下对她情深似海吗?但方才盛君川提出事成之后要与她远走高飞,殿下又为何要应允?”
见箫凌曦沉着脸不说话,玄华便又火上浇油地说道:“依老夫之见,那盛君川不过就是一介武夫罢了,虽说长得一表人才又勇猛无敌,但殿下可是龙血凤髓、贤身贵体,无论从相貌武力还是身份地位上来说都比他好上千倍。按理说那叶琉璃接受了殿下的信物便当与殿下长相厮守比翼双飞才是,但为何她却偏偏更青睐于盛君川?殿下难道就甘愿将心上人拱手相让吗?”
此时的夜空黑云低垂,狂风大作。闷雷在树梢房顶轰隆作响,一道道闪电纷至沓来,紧随其后的便是在浓黑的云层深处蓄积了许久的倾盆大雨。箫凌曦随手关上窗户,将一切响动隔绝在外。他回过身望向玄华,俊美绝伦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张狂的笑意,咬牙切齿道:“本王何时应允了?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本王本就不是个君子啊。且让他再得意几日吧,待事成之后,本王定要他人头落地!”虽然他并未回答玄华的疑问,但言语间毫不掩饰的恨意却恰恰印证了玄华的猜测。
放完狠话之后他又迅速恢复如常,心平气和地说道:“啊,对了尚书大人,你还是将你派去盯梢盛君川的人撤回来吧!既然都已经被他发现了,再继续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所有的举动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尚书大人尽管放心!”话音刚落他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慵懒地说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本王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玄华毕恭毕敬地一拱手,送别了箫凌曦。待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玄华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毒辣,十分不屑地低语道:“哼,老夫看你与那盛君川也没什么两样!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如此不择手段,乃至众叛亲离手足相残。不过这对老夫来说却是好事一桩,你们尽管斗,到时便由老夫一人独享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