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诉李思恬盛君川与她口中所说的男人不一样,我与盛君川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平等的;我还想告诉她,盛君川在感情方面向来表里如一,他爱我或许比我爱他更甚,绝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段感情;我更想告诉她女人不能把自己完全依附在男人身上,在遭遇不平等待遇的时候更要勇敢地反抗,而不是一味地妥协退让。
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因为此刻李思恬的笑容明显带着苦涩的味道。在目前建平国的这种大环境下,她会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也许她当初去眠花楼有不得已的苦衷,嫁给何慕当小妾也未必是她所愿,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尽人意的,何况以我现在的能力也确实改变不了什么,要是再说那些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于是我把话又咽了回去,装作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并表示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但经过李思恬刚才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昨天离开兰陵县的时候走得匆忙,没顾得上去那家成衣店取回特意为盛君川添置的衣服和配饰了,再加上今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竟又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我连忙到门外唤来护卫,吩咐他们立刻派人去帮我将东西取回来,顺便还问了句大将军回来没有,但得到的答案还是否定的。
我有些沮丧,心里琢磨着要是今晚盛君川还不回来,明天一早我就去一趟营地找他再好好谈谈。其实我也明白,他不同意我的计划,主要原因肯定是觉得太过于冒险。毕竟眠花楼是个青楼,他在自己不能时刻守护在我身边的前提下提出反对也是可以理解,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搜集有关于眠花楼的情报,并且向他证明我不仅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还可以顺利找到与曹月密切相关的那个建平权贵。
“烦心事解决了,现在也该说说正事了。”说着李思恬拉着我来到里屋,莞尔一笑道:“妹妹想知道眠花楼的什么事?尽管问,姐姐一定知无不言。”其实刚才我提出要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就打算借此机会从她口中套出一些信息,却不曾想过她竟然会主动提出这件事。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连珠炮似的提了许多问题。
接着李思恬便事无巨细地跟我说了很多眠花楼的事,包括很多明里暗里的规矩以及她之前当花魁的时候接触过什么人、听说过什么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从她回答我问题时的神态来看,着实不像在说谎。我相信她跟我说的都是实话,因为只要我去眠花楼调查之后,所有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她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大费周章地特意编这些故事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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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李思恬所说,花魁虽然也是属于眠花楼众多姑娘之一,但是地位很高,所以不用接客,属于卖艺不卖身的特殊存在。花魁只负责给那些身份特别尊贵的客人唱唱曲、跳跳舞,然后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虽然那些客人非富即贵,但眠花楼有一条非常重要的规矩——不论客人是何等的有权有势,都不能留宿在花魁的房里,更不能将花魁带出去。如若有客人意图对花魁不轨,眠花楼还有专门负责保护花魁的人会出面解决。
听到这里我瞬间就安心了许多。有了这个规矩,不仅我个人安全能得到保障,而且可以利用这点来说服盛君川同意我的计划。
“若是那个蛟洋帮的帮主所言非虚,那么只要你顺利进入眠花楼并且成为花魁,就一定能遇到你想找的那个人。好了,我已经将所有关于眠花楼的事都告诉你了,至于能不能成功从那个人嘴里套出你要的情报,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姐姐也只能帮你到这儿。”说完,李思恬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之后又长呼了一口气,看样子似乎如释重负。
虽然这个时候我心里对李思恬的信任已有七八分,但还是决定再试探她一次:“你为什么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我?你是建平人,我们要抓的也是你们建平的官员。要是这次我们成功了,你的功劳起码得占一半,并且昨日你是坐着我们安庆的马车一同来到台宁县。若是建平那边追究起来,迟早会查到你身上。到时候恐怕会给你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这可是掉脑袋的重罪,难道你就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