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有些说不通。王妈是这眠花楼的掌柜,而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无名小卒罢了,要杀要剐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她根本没必要跟我浪费时间。但为何她却迟迟没有动手,是不敢伤害我还是不能伤害我?忽然,我的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
我将上半身尽量往前倾,力求离王妈能近一点儿,然后压低声音对她说道:“事已至此,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找您的。”
王妈微微皱起眉头,满脸都写满了对我这句“实话”的不信任。
打铁要趁热、做戏做全套,我迅速从怀中掏出曹月给我的那个钱币状信物悄悄塞进王妈的手里,“我们帮主的情况想必您也清楚,她现在身陷囹圄,帮里几乎所有的兄弟也都受困于大牢。我费尽心思才得以与帮主见了一面,她千叮万嘱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来眠花楼与大人见上一面。若不是实在迫于无奈,我也不敢来麻烦您,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我有意加快了语速,语气也显得焦急万分,好让王妈觉得我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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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接过信物仔细察看了一番,眼底的不安略微减少了一些。“你说你是蛟洋帮的人?”她将信物攥在手心,将信将疑地望着我,“可我怎么听说安庆的神武军和水师把蛟洋帮的人一个不拉全抓了?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漏网之鱼?”
“您有所不知,我一直都在台宁做内应,为的就是防止出现如今这种情况。”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要不是帮主早就有所准备,留了我这么个棋子在外边,这次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既然你是蛟洋帮的人又一直住在台宁,你是如何认识李思恬的?并且她还为你亲笔写了推荐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王妈随即又抛出了新的问题,看起来对我的身份还是心存怀疑。
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想来王妈也是知道的,思恬姐姐虽然住在兰陵,她家里的那位可是在台宁任职。我在台宁做事,总免不了要和官府的人打交道,我和思恬姐姐呢是在某次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初次见面之时我便与思恬姐姐一见如故,从此便与姐妹相称。”
见我对答如流,解释得也相对合理,王妈垂下眼眸思索了一会,脸上的怀疑减少了几分。接着她冲我身后的壮汉使了个眼色,架在我脖子上的砍刀这才收了回去。她捋了捋头发,似乎不经意地问道:“曹月情况如何?安庆的人对她用刑了吗?她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动不动地坐了这么久,感觉身体都有些僵了。现在没有了兵刃的威胁,我的行动也终于没了限制。我连忙站起身来悄悄活动一下筋骨,顺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这个您放心!那边的人只是对帮主严加看管并没有对她用刑,就算是用了刑,我们帮主也绝对不会透露任何有关大人的事。”
“哦?姑娘为何如此肯定?”王妈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明知故问的意味。
“其实……”我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故作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王妈当即挥了挥手,那几位壮汉便从善若流地退出房去。我搬起凳子挪到王妈身旁,凑到她耳边低声解释道:“其实我们帮主对大人仰慕已久,有关大人的事,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所以她断然是不会背叛大人的。”
王妈微微点了点头,好似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曹月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看来你果然是她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