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棠说这番话的时候换了自称,似乎也卸下了国君的威严。烛光在书房内轻轻摇曳,映照出他深邃而复杂的面容,那双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一边说着,一边慵懒地坐在了雕花檀木椅上,身体微微后仰,姿态显得格外放松,说话语气却由轻松随意逐渐转为深深的惋惜:“唉,真是可惜。那叶琉璃就如同远山之巅的芙蓉,美丽不可方物。她是安庆镇国侯的掌上明珠,不仅容貌出众,更是文武双全。这样的女子,真是世间罕见,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就此香消玉殒。”
赵华棠的目光转向箫凌曦,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凌曦,你们安庆的国君对她如此器重,难道就没有半点私心?若真是如此,我倒是觉得……”
箫凌曦自进入御书房以来,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并不打算询问赵华棠为何将他留下,为何在此时谈及此事。然而,赵华棠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说着,甚至越说越离谱——“不如我纳她为妃,你说好不好?这样的女子,若是能成为我建平的皇妃,那该是何等的美事。”
没等箫凌曦回答,赵华棠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御书房内回荡,显得格外突兀。他随意地摆了摆手,似乎对箫凌曦的回答并不在意,语气中也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轻松:“哈哈哈哈哈哈,你别紧张,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突然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对于今晚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既像是真心询问,又像是有意试探。短短的十分钟内,赵华棠已经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箫凌曦无法确定他是真的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还是故意装疯卖傻,想借机测试他的反应。
既然赵华棠不以国君自居,箫凌曦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摆出一副为人臣的姿态了。于是他一甩下摆在赵华棠对面坐了下来,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我觉得丞相是断然不会与安庆勾结,做出叛国之事。但今晚的这出戏,倒像是他们特意演给赵兄你看的。只不过……”
说到这里,箫凌曦刻意卖了个关子,闭上嘴不再说话,还体贴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赵华棠解酒,随后自己也端起茶杯细细品了起来。赵华棠的胃口被吊得居高不下,心痒难耐,连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箫凌曦这才长叹着放下茶杯,满脸举棋不定的为难模样,语气中还透着一股委屈:“有些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是说了,没准陛下会觉得臣祸乱朝纲、戕害忠臣。”
“凌曦你可知这满朝文武中我最信任的人是谁吗?既然特意留你下来,就是想听听你的真心话。所以你但说无妨,我……朕恕你无罪。”
听闻此言,萧凌曦有些黯然地垂着眼眸,鸦羽般的长睫掩去了眼底翻涌的戾气,言谈举止间也似乎透露出一股无可奈何之意。
“丞相如此煞费苦心,想必是铁了心要借此机会彻底除掉我。丞相惯来多疑,于他而言,我不仅是安庆人更是潜在的敌人,所以他对我始终保有戒备之心。陛下还记得么?当时赐婚的时候,丞相还当朝极力反对,说我是别有用心、不怀好意。说到底他就是看我不顺眼,不愿我与陛下太过亲近。加上近来陛下对我信任有加,多次委以重任,朝中更有传言说我迟早会取代丞相,因此他对我怀恨在心也是人之常情。”
箫凌曦的解释条理清晰,情感真挚,赵华棠凝神倾听,沉思了片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决定暂时先将丞相之事放在一边,问起另一件令他颇为在意的事来。
“罢了,如若此事当真是丞相有意为之,我这个当兄长的必定为你做主,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不过我听说当年在车古国的时候,你为了叶琉璃可是以身为盾替她挡了致命一刀,自己却因此身受重伤。这份情意还真是令人感动呐!不知在驸马心里,桐儿与她到底孰轻孰重?”
既然赵华棠对当年的事了如指掌,而且还问得这么直截了当,箫凌曦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此事不假,我那时的确心悦于她,甚至不择手段也想得到她。”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箫凌曦单手捏住茶杯把玩着,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目光流转中带着一丝微妙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