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赵华棠似乎被盛君川的话打动并且有走近的打算,箫凌曦忽然一个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低声提醒道:“陛下!小心有诈。”
“嘁~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卑鄙无耻么?盛某光明磊落,才不屑用阴招。”盛君川嗤笑着撇了撇嘴,还冲着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角眉梢都透露出讥讽的意味:“再说琉璃还在你们手上,我怎么舍得拿她的命来赌?拜托你动动脑子行不行?”
箫凌曦听罢还没来得及张嘴反驳,赵华棠就已经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示意他退下。箫凌曦虽心有不甘,但碍于圣威,只好后退了几步,闭口不言垂手而立。
“盛将军的要求,朕恐怕无法应允。”赵华棠说着顿了顿,缓步走到盛君川面前。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随时可能断裂的弦。他沉吟了半晌终于寒着脸做出了妥协,“不过,倘若盛将军能弃暗投明,为朕所用的话,朕便可以保你一生无忧。”
“哈哈哈哈哈哈哈!”盛君川听罢放声大笑了几声,然后单手撑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犀利的目光越过赵华棠,大喇喇地剜了一眼位于不远处的箫凌曦,露出极其厌烦的神情:“只是我看某人着实不顺眼,他老在眼前晃悠,惹得我心烦。能否请陛下让他滚出这间屋子?这样一来我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自然什么事都好说。”
大概是这一晚上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了,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以至于反应都慢了半拍。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萧凌曦已经操起随手在刑桌上拿的一柄短斧,正要往盛君川脑袋上劈去。
那个瞬间,我整晚积压的恐惧和无助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我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原地。
所幸盛君川身手极好,在面对如此迅猛的进攻也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只见他双手同时出击,一手犹如铁箍般擒住箫凌曦持斧的手腕,另一手则握成拳头精准地打在他腹部的伤口上,嘴里说的话和手上的动作一样不留情面:“方才你不过是仗着有禁军护卫在侧才能逃过一死,否则这会已经成为盛某刀下的亡魂了,还能与你夫人做个伴。眼下你有伤在身且无人相助,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打赢我!”
箫凌曦口中的鲜血如同一条红蛇,猛地窜出又溅落在地上。鲜艳的红色覆盖在原本已经凝固成褐色的血迹上,形成了满目凄厉的色彩。
我呆若木鸡般望着还在对峙着的两人,头疼得快要炸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也越来越强烈。盛君川的这番话犹如重磅炸弹,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开,几乎要将我的三观震得粉碎。
就在半个小时前,我还坚信箫凌曦对盛君川的指控不过是一场栽赃陷害,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事实!而且听盛君川的意思,他似乎还打算将箫凌曦也一并除去。或许郡主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又或许当时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死的不是箫凌曦而是郡主。但最让我费解的是,盛君川为何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箫凌曦下手。
盛君川和箫凌曦,我原本以为对他们再熟悉不过,然而他们此刻的言行举止却像是被替换了灵魂,完全不符合他们一贯的风格。盛君川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而那个总是从容不迫、风度翩翩的箫凌曦,又怎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是我对他们了解得不够深入,还是今晚的变故对他们产生了超出我想象的影响?
似乎是从我离开御书房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事情就偏离原本的计划,事态也越发严重起来,甚至逐渐脱离了掌控,成了眼下这般完全无法应对的局面。现在看来,我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被动的应对着一个个出乎意料的局面。
这种感觉就像是航行在未知海域的船只,四周是无边无际的迷雾,前方则是深不可测的暗礁。
就在我还在努力理清这些扑朔迷离的线索时,一道冷得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的声音突然从我身旁响起:“盛将军的言下之意是承认郡主为你所杀了?”
盛君川勾起嘴角冷笑着,算是默认了赵华棠的问题,同时将箫凌曦的手腕翻折使其脱力,紧接着顺势拉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猛的一拽,结结实实的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再一脚踩在毫无反击之力的箫凌曦背上,最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宇间透露出不羁又张扬的神采,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可能是没想到盛君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眨眼间就制服了箫凌曦,也可能是惊讶于他会如此直言不讳的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又可能是因为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总之此刻赵华棠的脸上呈现出难以分辨的复杂之色。
短短几秒的失神过后,赵华棠已经完全被愤怒到极致而产生的杀意所笼罩,全然不顾被压制在地上的箫凌曦的死活,迅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斧快步走向盛君川,二话不说就往他的脖颈处挥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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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沉不住气?既然陛下已经答应会保我一生无忧,那么按照约定我也必定会答应陛下的要求,顺便还会将所知道的‘秘密’统统都告诉陛下。”
盛君川的动作快得简直堪比闪电,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夺过赵华棠手里的短斧,随意拎在手里晃荡,轻松地拎在手里晃荡,仿佛那不是一把致命的武器,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