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一转身,或许便是沧海桑田,永世不再相逢

命令一出,车古的铁骑如同被释放的洪荒猛兽,猛然间冲破了夜的宁静。尘土在铁蹄的践踏下翻滚升腾,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土黄色幕墙,将草原的宁静撕得粉碎。

当苏赫巴鲁率领着万千车古铁骑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果真与幻境中的景象如出一辙。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胸膛里那个勤奋的劳模稳定得就像是一台精准的节拍器,一下又一下,为车古国的冲锋打着激昂的鼓点。

瞬息之间,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暴雨自天而降,尖锐的破空之声仿佛死神的低吟,预示着死亡的降临。它们撕裂夜幕,携带着冷酷的使命,精准地锁定每一个目标,不带一丝犹豫,不留一丝余地。

那由十人组成的赤血卫,迅速而熟练地举起盾牌,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瞬间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圆形盾阵。在漫天箭雨降下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将我牢牢护在中央。紧接着,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箭簇击打在盾牌之上,溅起一片刺眼的火星。

突然,几支箭矢如同狡猾的蛇,突破了防线,直奔我而来。我眼疾手快,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将射向自己的箭矢一一挑飞。

在这箭雨的洗礼下,我仿佛被卷入了一个狂暴的旋涡,刀剑相交的铿锵声、战士们的怒吼声、战马的悲鸣声,交织成一首残酷的战争交响曲,响彻在这片被血染红的草原之上。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当赤血卫如同浴血的神兽,护佑着我策马狂奔的时候,车古的铁骑在我们面前竟如潮水遇石,纷纷避让,硬是在铁甲海洋中留出了一道细如游丝的裂缝。这条裂缝虽狭,却足以让我们的马蹄踏过。

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仿佛化身为圣经中的摩西,手中的长枪也似乎成了耶和华的手杖,而车古铁骑的阵型就如同被这手杖劈开的红海。待我们几人穿行而过,他们的阵列又瞬间合拢,将被截断的破虏军吞噬于铁骑的怒涛之下。

我猛地拽紧缰绳,战马一声长嘶,硬生生地调转马头。我的心中满是惊愕与不解,眼中映出的是一幅难以置信的残酷景象。

车古铁骑的冲击如同九天雷霆,以摧枯拉朽之势,无情地撕裂着破虏军的防线,那五万人的建平精锐,此刻却如同秋风中残破的纸片,四散飘零。

苏赫巴鲁在战场上如同死神的使者,手中的弯刀翻飞,划出一道道血色的弧线。建平的士兵在他面前如同割麦般倒下,鲜血从断裂的喉咙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干燥的草地。战马嘶鸣,铁蹄无情地践踏着尸体,将血浆和泥土混合成一幅幅残酷至极的图景。

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帷幕,被战火的狂怒无情撕裂,光影在空中交织纠缠,将这片战场幻化为一幅幅诡谲莫测的幽冥画卷。

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跃,犹如一群渴望鲜血的饿狼,闪烁着凶戾的光。车古勇士们的面庞在这些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愈发狰狞可怖,时明时暗,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

他们的剑刃上,挂着建平将士的脏腑,鲜血顺着锋刃滴落,在夜色中绽放出一朵朵罪恶的花。他们的铠甲上,早已被建平将士的鲜血染红,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他们的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残忍与嗜血,宛若野兽般凶狠。

这场战斗短暂而却凶猛,残酷得让人心悸。当东方的天际绽放出一线微光,鱼肚白悄然爬上天空,战斗的喧嚣才悄然退去。那抹微光宛如一颗顽强的种子,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一点一滴地破土而出,顽强地追寻着生的希望。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感受战争的残忍,然而,当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这片被战火蹂躏的草原,带来那股混合着硝烟与血腥的刺鼻气息时,我的心弦依旧被无情地拨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赤血卫的士兵们如同雕塑般沉默而坚定,依旧尽职尽责地守护在我的四周。他们与我共同见证了这场惨烈的浴血之战。

只是,那十个人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既没有对尸横遍野的怜悯,也未曾流露出一丝对同胞逝去的悲痛,仿佛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过是草芥一般,与他们毫无瓜葛。

我紧握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涌动的难以言喻愤慨,同时又有无数疑惑犹如纷飞的蚊虫一般,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正当我深陷于混乱思绪的泥沼中无法自拔之际,耳边忽地响起一声清晰的呼唤,那声音如同利箭穿云,将我从无边的遐想中一把薅回了这片尘土飞扬的现实大地。

“叶统领,箫将军有令,待车古铁骑取胜之后,务必将……”最初与我对话的那名赤血卫士兵身手矫健地跃下马背,嘴里巴拉巴拉地说着,同时还伸手往怀里掏,似乎在摸索着某个重要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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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将军怎么又有令!在出发之前,他到底偷偷下了多少道命令?有什么话就不能痛痛快快地直接告诉我吗,非得借他人之口传话,搞得这般神秘兮兮。

我这边还在心里默默吐槽,突然觉得这话里头有点不对劲。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已经揪出了那几个关键词——待车古铁骑取胜之后。

以箫凌曦的心机谋略,怎么可能猜不到我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概率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