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忌如此认真的神情,鹿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闻忌又道,“舌腹是最敏感的地方,只要我有残忍的念头,这颗圆钉,就会时时刻刻提醒我。”
闻忌的手,缓缓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耳垂上,那里,戴着从鹿从给他戴上,便一直从未摘下来的耳坠。
闻忌目光柔和的看着鹿从,说,“我想试着,试着成为一个正常人,不会再那么残忍。太医说这个很好治,只需要有一人引导。”
“所以,你能帮帮我吗?”
闻忌目光灼灼,双眼,眉目间,皆是虔诚。
他在期待他的回应。
鹿从心口莫名觉得有些苦涩,她视线缓缓移开,望着窗外,说,“昨日你留在这里的甜点很好吃,还有吗?”
闻忌沉默着,掩去眼里的落寞,吩咐下人拿了一些糕点上来。
鹿从坐在床上吃,闻忌依旧给她揉着腿。
他揉的很认真,鹿从已经吃完好几个了。正想找话题同她聊天,眼前就多出一个黑色的糕点。
鹿从嘴里还有吃的,她放在了他嘴边,含糊不清的说,“你吃吗?”
闻忌有些受宠若惊,他看着鹿从,抿着唇点头,张嘴含下。
舌腹无意触碰到了鹿从的指尖,一个较硬的东西同时也接触到。
是那枚舌钉。
这份来自佛祖的庇佑,使鹿从心上,竟然浮现起了一丝煎熬——有种被人看着犯罪的感觉,很不舒服。
鹿从望着洒在地上的光,终于,回应了他的话,“你本来就是个正常人,无需改变,也不需要旁人帮助你。”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闻忌无需要因为她的话而改变。
是她...无法接受,若没有发生那么多,面对闻忌这种性格与做法,鹿从会尝试包容他。
只是,现在思考这些没有了任何意义。
闻忌听到这话,自嘲的笑了笑。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清淡雅致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无奈和苦涩,
“话已至此,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鹿从坚定地看着他,将腿脚收了回来,唇角淡淡扬起一抹笑,“不明白。”
她也不想明白。
几乎就是在鹿从话音落下的片刻,闻忌的心跳声突然震天撼地般,席卷了他全身,像是受到了重击,使他头脑发昏。
闻忌按住头,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的,几乎摔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