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鹤找到长安的时候,淳子还剩一口气。
那是浅水的海滩,新鲜的血液流出来,立刻就被海水稀释,
晕染开浅浅的粉红。
同样是傍晚,明亮的阳光转为金红色,沙滩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长安……不,是拂衣察觉到柏鹤的到来,转身。
她不耐的抿唇,背对夕阳,轻轻磕着眼眸,脸上布满阴翳。
“怎么又是你。”
她睁眼的动作带着浓郁的荒颓,她暗淡的金色眼眸却好像一场燃尽万古长空的烈火。
这就是她的另一面,背负着她所有负面情绪的灵魂。
“我担心你。”柏鹤说道。
“嗯哼?”拂衣对着他扬了扬还在滴血的匕首,然后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笑容鬼魅,“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她用动作告诉柏鹤:打扰我,我就杀了你哦!
柏鹤虽然是神造物,但力量被封印的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没有战斗的能力,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个人是谁?”柏鹤指了指躺在浅水滩的女人。
柏鹤的动作让淳子以为他是正义的使者,拼命地挣扎起来,
但她被切了声带,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看她不爽,就玩玩。”拂衣踩着淳子的肩膀,让她安分一点,“怎么,善良的神明要从邪恶的妖怪手里救你的子民?”
她太小只了,即使凶巴巴的踩着女人的肩膀,但依旧让人感到违和。
柏鹤不太会和拂衣交流,一句话憋了半天:“……你杀她,自然有你的道理。”
“哈?”拂衣收回脚,把玩着匕首,朝柏鹤走来,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接纳你?你以为你这么说,她就会信任你?
你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她并不信任你吧。”
柏鹤迟疑片刻,点头。
“那……”拂衣的音调一转,用匕首指着远处的女人,“你不是缺一颗心么?我把她的挖出来给你拿去试试吧?”
“别这样……”
柏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拂衣单手摔在沙滩上。
她坐在他的胸口,俯身,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匕首,
匕首就对着他的喉咙。
白色的辫子垂落,上面还有他早上给她系上的金色发带。
凶戾,和无害,交相辉映。
“善良的神就是见不得我杀人是吧!?”拂衣的表情有几分疯,“成天说你想要一颗心,现在给你挖来你又不要,矫揉做作得让人作呕。
人偶到底怎样才会死,不如我先切下你的脑袋试试!?”
匕首离得很近,上面的血顺着落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也不知是鲜血还是锋刃。
风都有几分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