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父亲,林威治博士,在逝世前和PESO一直保持着联系。”她对面前的白衣女子说,“你弟弟加入PESO这么多天以来,已经不知道遇上多少件性命攸关的事了……你们是同龄人,不存在谁是谁的监护人的关系,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亲属,我总觉得,你需要知道自己弟弟的现状。”
“你过去一度跟随林威治博士研究命运岛和岛上土着们信仰的‘神’,以及‘神’所赋予的神迹即‘异能’。”布兰吉单手兜住胸怀,另一只手轻贴在脸颊上,“你虽然没能觉醒异能,但过往的经验能帮你挑选出对人副作用最小的那个异能……‘壁中人’,你操纵了那场交易。”
“那并不是‘操纵’,加布里埃尔。”白衣女子直呼布兰吉的家族名,这个姓氏在岛屿的第六层中享有显着的名望,但布兰吉从不屑于去利用它,“我无力制止我们的敌人,只能眼见他们伤害被我带上岛屿的无辜年轻人。”
“换作任何人处在那个时刻,都会想: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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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们没有在交易选项上玩欺诈。”她表明了自己在事后的庆幸,“‘壁中人’的力量与欧唯正的身体完美融合,他可以在日后选择去锻炼它,或者就让它止步于现在的水平,反正,也够用了。”
“这是父亲教我的知识。”她的语气中突然多出了几分哀伤。
“斯人已逝。”她垂下眼帘,“我却做不到‘生者如斯’——我没法像亲近正常的家人一样亲近他。”
“他怨恨我们的父亲,就像他一直执着于那个易命师一样。”她说,“这些情感的来由只有他自己知晓,我不了解、也未曾想过要了解其中的内幕。”
“而且,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我来了。”白衣女子摇摇头,“这很正常。”
“这不正常。”布兰吉皱起眉头,反驳了面前之人的看法。
“对于他而言,我们已是除了有血缘关系外、彻彻底底的陌路人。”对方说得倒很果断、很坚决,可这分明不是能让人如此利落地承认的事情,“我们的生活永不可能相交,就像我出了研究所后,去了家乡之外的地方上学,况且我们总会因为各种意外,失去彼此的联系方式,自然也做不到在父亲过世后‘相依为命’。”
“我们的人生已容不下交集。”
她从马甲口袋中摸出一条闪烁着银光的细链,底下挂着一枚能够打开的吊坠,里面是一张很小的三人合影,分辨率很低,基本看不出照片上的细节。
“……我从他的同学那里听说了。”瞅着相片看了少许时间后,白衣女子重新抬起头,让布兰吉的形象映入自己眼中、让她们彼此四目相对,“他经常受伤,这不是他来PESO之后才发生的事,我觉得,你可以暂时放下心来。”
布兰吉嘴角抽了抽:“你貌似也不怎么正常啊,林法法。”
托对方父亲的关系,她们俩其实称得上是“熟人”,只是多年未见,彼此疏远了、说话时的口吻也变得有些阴阳怪气起来了而已。
“看来你们的关系是真的很糟糕?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威治博士以前为了治疗你的病,还特地前来过一趟彼时未能开拓完成的命运岛,那个时候,你的弟弟也来过这里,你还记得吗?”
“不,我们的关系并不糟糕——”白衣女子失笑表示,“只是单纯的‘没有关系’罢了。”
“以后,他就交给你们FD照顾了。”林法法微微调整了下衣着和仪容,随即大踏步地走过布兰吉身边,“希望我没能调查出的问题答案,能被你们或推理、或用真情打探出来。”
马靴的鞋跟有规律和节奏地与地面发生碰撞,脚步声愈来愈远,象征那道白衣身影终究会再次离开这座岛屿。
她主动远离了这座岛屿,远离了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也远离了所有因“异能”和“易命”而起的琐事。
反正,他根本不会意识到她来过。
对于这份浅薄到微乎其微的亲情,他们只需知晓彼此仍存活于世间,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