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哭泣,是为“她”而感到悲伤......亦是为自己而感到悲伤。
他那年小学毕业,父母答应了他,若他能够有三科九十分以上,那么假期就带他去往香格里拉旅行。
这是他在父母耳边念叨了无数次的地方,因为据书上所说,那个地方,就是天堂。
妈妈总说爷爷去了那里。
他想爷爷了,他想去问问爷爷为什么老是不来看他。
最终,他如愿考上了三科九十分以上,他兴奋的一边喊着香格里拉,一边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可越是靠近家的方向,各种各样的声音便越是繁杂响动起来,使得他甚至都无法听到自己在喊着什么。
直到他站到以往熟悉的家门前,火光映满了孩子此刻呆滞的面庞,三张打了一百的卷子不知何时已然向着前方的火海飘去。
似乎此刻才如梦初醒,他张开嘴巴不断大喊,眼眶中的眼泪此刻好似决堤般涌出。
可此刻别的声音好像太大了,太大了......水流声,喊叫声,警笛声在耳边穿插不息......
他仍然听不到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
直到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好像某根琴弦骤然断裂。
他终于听到了自己轰然倒地的声音。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而后,便是无数次的搬家,搬家,搬家。
曾经的亲戚们将他好似皮球一般踢来踢去。
若非法律在前,估计早已将他丢在了某个角落自生自灭了。
但好在他能够养活自己之前,便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初中毕业之后,他便向那些亲戚要了自己所有的东西。
身份证,出生证明,医保卡,早已被亲戚们蚕食无多的遗产......以及,那辆老式复古单车。
亲戚们当然乐得让他离开,反正遗产也只剩些谁也不要的东西和那套偏远狭窄的小房子。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了一边学习一边兼职的生活。
年纪太小,使得他根本无法去任何正规的地方兼职。
只能去各种黑工地,黑酒吧,做点搬砖收瓶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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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虽小,但初中之时身高却比同岁的男孩要高一些,甚至与一般成年人的身高也相差无几。
在那些地方,也算能够撑个表面功夫。
但少年终究是少年,他又从不说话。
总会因此遭得许多人的调戏讽刺,拳打脚踢......
这也是为什么何亦每次去上课的时候,身上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伤痕。
但对于省高重点班的班主任来说,这些或许并不重要。
重点在于,何亦的成绩始终都处于全校首名,让她这个班主任脸上有光。
初二的那个寒假,他终究还是去了香格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