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这要走了,还真有点怪舍不得的。”
华夏 乐清
何福超背上扛着一大包刚收拾好的衣服,抬起手擦了擦汗,休憩间看了看屋内,已经被搬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带不走的破损家具跟小物件。
本来就没多大的这个家,此刻竟是出奇的宽敞起来。
大厅那根略为突出的木桩上,两排浅浅的刻印依旧清晰,每年都会多上两个横,一高一矮的慢慢长大,直至今天,
何福超都需要抬起头去看高些的那个刻痕了。
“干嘛,你还想把那根柱子也一起带走啊?”
张幸燕看着有些发呆的何福超,也走了过来。
“呃不是,就是觉得,时间可过的真快啊,咱俩都要老喽。”
何福超回过神来,只是摸着后脑勺,笑着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可还没老。”
张幸燕毫不接茬,只是也看着两排刻痕,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顿了一下,
缓缓说道:
“只是,孩子们都悄悄长大了。”
听到这话,何福超没有说话,
只是一把就挽住了张幸燕的肩,嘴角一扬,会心一笑,
“现在亦儿可有出息,小叶子也考去了北京,你跟我忙碌了半辈子,也是能坐下来,好好享享儿女福了,每天早上起来散散步,晚上还可以去跳跳广场舞。”
然听到这话,张幸燕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手掌轻轻一合,神情向往,
“我才不去跳什么广场舞,比起这个,我更想每天带带孙子孙女,教他们说话,给他们做好吃的,看他们全都围在我身边,听他们叫我奶奶或者外婆,咿咿呀呀的爬过来,哎哟,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一旁的何福超见其又开始了未来的幻想,只得又抓起地上的行李,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那得多远的事去了,人家年轻人还在谈恋爱呢。”
然张幸燕可不管,转而问道,
“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嘛,亦儿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我是真喜欢,漂亮,恬静,懂礼貌,声音还好听,当时还给我倒茶,给你敬酒呢,你说,这多好的孩子,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有没有发现?”
何福超有些疑惑,愣愣的问:
“发现什么?”
张幸燕佩服他的观察力:
“手啊,你没发现除了吃饭洗澡什么的,那几天小姑娘的手一直牵着亦儿的吗!还有亦儿看人小姑娘那样,你说,这不结婚说的过去吗?”
何福超听完她的这通分析,想了想...还真是。
于是摸了摸脑袋,直接加入阵营,
“也对,结婚这事儿是得重视起来,找机会得提醒一下亦儿,可得好好对待人家。”
这时,门外下楼的通道中,哒哒哒的传来几道轻响,
人为至声已先至,
“爸,妈,你们就别操心哥哥了,哥哥跟嫂子好着呢,正忙着旅行呢。”
只见叶子身穿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领口的丝带系成一个浅粉色的蝴蝶结,头上戴着个小小的老虎发卡,三两下便跳下阶梯,到了门口,
“‘老家’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说着,叶子接过张幸燕手中的一个小包,然后高举一只手,向外走去,
“去新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