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再来一次,只会是默不作声。
空气中静默两秒,徐西淮没什么语调地开口,他说:“到我了。”
很多个问题他都想知道答案,可是最后开口的是这样一句话:
“你和所有人都没了联系。”
这怎么说也不是一个疑问句,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庄怀吟看着他回答:“我手机丢了。”
但其实并不是不看着他说话,摸摸耳朵才能知道他撒谎,就算庄怀吟看着徐西淮,他也知道他的嘴巴里没一句真话。
徐西淮在心里很无奈地说:你太低估我了,你这个快要了我命的骗子。
“你知道我不想听到这个。”
但庄怀吟无疑不再准备多说一句话。
很多这些时刻徐西淮非常想把他绑起来,手和脚全绑起来不得动弹,嘴巴塞住东西不让他说一句话,然后再慢慢地折磨他,折磨到他眼角眼眶开始红润,然后开始掉眼泪,最终再重重地蹂躏他,直到他开口说话,把所有想听到的话全都从他嘴里撬出来。
“庄怀吟,你不给我留哪怕一点点余地吗?”
这所谓的“余地”是什么,庄怀吟倒突然想不起来,他莫名地想起某一年的一次吵架,俩人误会了整整一天,到晚上各自回家才终于解开误会。
那时屏安路的尽头灯光暖黄明亮,但很长的某一阵时间,他们不走要过马路有银杏树的屏安路,他们经过紫花公寓后下几阶台阶,然后在尽头的路灯下分别。
谁也不理谁的一整天,谁都不好受,最后徐西淮先低头,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那时庄怀吟还算听话,遇见什么委屈说得出口,朝他撒一顿气什么事儿也没有,委屈了抱住徐西淮亲一亲。
那时多好。
“是指我不等你吗?”
庄怀吟说:“有一次吵架我没等你,我一点儿余地也没给你留,你是指那种余地吗?”
徐西淮很想和他说:是蛛丝马迹。
是能找到你的蛛丝马迹,可你断了所有联系,是想一辈子见不到我吗?
他依旧什么也没说。
只是转移话题,“我往前走了一步,迈出这一步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心力吗?我不是傻子,庄怀吟,但我竟然愿意往你坑里跳第二次。”
“既然你今天这么开心,不想吵架,我就不再问了,你回去吧。”
庄怀吟把他很厚的外套衣服扣子扣好,但其实并不是专注着手上的事,他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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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茫茫然然地往门的方向看,门没有开,但他总感觉有冷风吹进来,吹得他好冷啊。
他猜想是这里的窗户没关,又转头去看窗户,可是都紧紧关闭着,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里不要颤抖。
庄怀吟的手伸在自己衣服的口袋里,那口袋鼓鼓地,其实徐西淮早就发现了,在很多次他接不上话的时候,就习惯性伸进口袋。
“你都忙一天啦,肯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庄怀吟接着说:“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医院外面的路口有阿姨叔叔在卖苹果,我给你带了一个。”
“今天是平安夜,记得吃苹果,平平安安。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接受我的苹果吧,你不要它,它很无辜。”
庄怀吟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走出去关上了门,快要出医院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围巾还在徐西淮办公室的沙发上,算了吧,今天他好像只想快点回家。
而对于明天,他什么也没说。
徐西淮忙完后,从医院的大门出来,外面的冷风吹得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首都的冬天,真的挺冷的,但他说不上不好,因为没有仔细感受过。
他想起“银杏树”对自己说的话,很平常的每一天,谁规定人生大部分时间一定要这样度过呢?
可是徐西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他好像很合时宜地,需要那个苹果。
刚才小林护士经过他时,提醒徐医生说记得吃苹果,虽然有点迷信,但是小林极力叮嘱,并且很“容光焕发”地告诉徐医生说,她唯一关注的大大终于要办签售会啦!
小林护士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徐医生回答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小林护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