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时人潮拥挤,庄景山送儿子到学校门口便回去了。庄怀吟后背背着包,手上还提着大袋东西。
几个月以来,一切都好像没怎么变化,沙县小吃每天开着,走着路过时老板总是搭两句话,卖烤肠阿姨随意吆喝,一口一个“小宝”叫着。
但又或许是自己没有仔细观察,庄怀吟想。
在屏安路上走时,有黄色银杏叶落在自己衣服上,他抬头往上方望,才蓦然发现银杏树叶子已全然变黄,有些枯萎的开始落下。
屏安路不算宽广,此时路上也只有庄怀吟,他后退一点儿,笔直的路走一会儿就会到尽头。
两旁一棵棵树之间距离不远,一些树枝与树枝交叉,抬头看时好像把天空都遮住。
有时一阵微风吹过,两旁以及周围的叶子就在空中飘落,像无数集群的蝴蝶飞向地面,飞到自己的衣服上。
少年总低头题海,少望天空如何宽阔,大树如何粗壮。以至于直到浓绿变成金黄,才知倏忽流逝的时间变成好多过往。
徐班殷殷叮嘱还真是没有错,这年降温来的猝不及防,断崖式下降的气温仿佛才预示着冬天到来。
学生们二号返校,大部分人便已经换上棉袄,明明十一月还只穿着秋天单薄的外套。
这样的天气到来,学校的作息时间也微微调整,比如早晨的早自习改为七点过十分。
这样一点小事学生们依旧喜出望外,因为可以在床上多躺十分钟,晚起十分钟可太难得了。
学校课程虽然紧张,溪余一中却也不只一味只会加课学习测试,该办的活动得办,该听的讲座得听。
这不,十二月四日这天操场围栏拉着横幅,全都是关于讲宪法学宪法内容,中午广播站里念得是有关宪法的稿子。
今天不是周三,广播站里是另外值日的女生,并不是徐西淮。
下午同学们上完第一节课广播里便有通知发放,学校组织去操场听讲座。
同学们一个个开心到像要飞起,虽然天气冷,但是高中时代,在学校里,好像除了学习,另外发生的一切都足以让人喜出望外。
操场进去的门不大,不知道怎么回事两扇门只开着一扇,广播里说的是每个班级组织排队,陆续进入。
可是由于每人都要自己搬凳子,大部分同学还带着书本,一些同学像趋之若鹜的鸭子往前冲,门被挤得根本踏不进去,更别说是否有秩序可言。
“第一次觉得咱学校这么多人。”庄怀吟搬凳子站在围栏旁,不跟着他人一起往前走。
“这你就不懂了吧,上学哪有不疯的,能摆脱教室肯定都立马跑掉了。”
齐冬越站他右边,开心说着话。
“这个每年都会有吗?”庄怀吟好奇问。
“也不是吧,今年听说是请了有名的教授还是老师来。”齐冬越回。
“唉?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看到张秋来了,我先过去了。”齐冬越左望右望看到在他不远处的张秋来,不知道低头看着什么。
“里面也随便坐?不会很乱吗?冬越还会过来吗?”庄怀吟问徐西淮。
庄怀吟搬着凳子,凳子上有两本书,徐西淮没有凳子,手上也拿着东西。
“里面各班区域分好了,齐会坐过来的,但是不一定坐在一起。”徐西淮回他的话。
虽然冲走了两节课,但是在外面吹着冷风也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有同学搬着凳子抱怨,说着为什么不在一个大晴天里面开这个讲座。
旁边一起走的另一个同学应和,“因为只有今天是宪法宣传日。”
“我天,好冷这个天,我更愿意去教室上课呢。”喃喃的声音不停。
“徐西淮你冷吗?”
学校不规定穿校服,一中校服有夏季和秋季,秋季的是浅蓝色外套,里面有一层薄薄的毛绒。
徐西淮本来也穿着棉袄,但是由于等下要上台演讲,领导规定他要穿校服,毕竟要上公众号推文里面,照的图片体现着一中形象。
于是徐西淮刚才在教室的时候就把棉袄给脱掉了,现在他里面只穿着一件厚浅色毛衣,外面加一件学校秋季校服,虽然未表现出异常,但是庄怀吟还是觉得他应该是冷的。
“不冷,你冷吗?”徐西淮简单地回。
庄怀吟穿了棉袄,但是棉袄不怎么厚,里面也只有一件薄毛衣,穿在身上单薄,整个人看着很瘦。
“我也还好。”话虽然这么说,他的腿却不自觉在抖。
庄怀吟的双手放在凳子的边缘,徐西淮垂眼就能看到,没有了平时的白皙,在冷空气中透着红,手紧紧地抓着,不知道有没有知觉。
“凳子给我吧。”徐西淮这样说,眼睛盯着他的通红的手。
“没事,我搬得动。”庄怀吟只是以为自己搬的时间久。
徐西淮没听他的话,直接靠近接过他的凳子和书,与自己的演讲稿放在一起,去拿凳子时碰到边缘。
为了交换肯定会碰到手,徐西淮的手碰到他的手背时分不清是谁心里一惊,徐西淮脸上并没有异样的表情,倒是庄怀吟自己,不控制地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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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冰,温热感向自己传来,像被电了一下。
“我口袋里有暖宝宝。”进门的人终于减少,两人往操场里面走。
“啊,我不用,你更需要。”庄怀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