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爻受教的点头。

关少律眯眼:“放心,叫我怎么放心?你就算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我,你就舍得让我终日悬着一颗心?睡觉都闭不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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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爻也想心疼他,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有些委屈的垂下眼。

关少律叹了口气,坐到地上,伸手架着明爻的腋下把他拎到自己腿上坐着。

“我不是指责你,也不是想和你吵架,只是希望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冒险就不会担心了吗?失去你的去向,比知道你去干什么还让我惶恐。”

明爻低头在他颈窝蹭了蹭:“我知道了,对不起。”

关少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明爻想起他和师傅一起过来的,赶紧抬头问道:“我师父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关少律摇头:“我们是在协会碰上的,我找不到你,就直接去协会那边,我过去的时候,师傅已经在里面了。”

自从师傅不辞而别,明爻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了,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暇方喻是师门代代传下来的法器,它被融了,想必师傅有所感应,所以才会想办法来找自己。

等到会议室的师傅们开完会,大师们面色凝重的从会议室里出来。

徒弟们纷纷迎上去打听开会的结果,可是大师们都闭口不言。

明爻也在关少律的陪伴下朝着自己师傅走去。

“师傅,我带你去吃饭吧,这边食堂的包子特别好吃。”

明伏没理他,直直的看着他身边的关少律:“你先走开,我和爻儿单独说说话。”

关少律低头看了明爻一眼,见他给自己使眼色。

松开牵着他的手,对明伏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走吧,不是要去吃饭?”

明爻见师父给了台阶,赶紧哎了一声,在前面给师傅带路。

“师傅,你怎么突然找到这里来啦?”

明爻端着慢慢的餐盘放到师傅跟前,小心翼翼的问。

明伏瞪了他一眼:“你都遭雷劈了,我能不来看看吗。”

明爻心虚的低头给师傅夹菜。

明伏拿着包子咬了一口,看许久没见的徒弟跟只小鹌鹑似的,气不打一处来。

“低着头干什么,我问你,你这天雷怎么来的?”

明爻讷讷的跟他解释了一遍自己到京城之后发生的大事小情。

明伏听完默默地吃着手上的包子没有说话。

吃完了羊肉馅萝卜馅的大包子,他用袖子一抹嘴,对明爻说:“你从小就最听话,让你背周易八卦,你就每天天不亮起床背诵。让你不许和别人走的太近,你就在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有。让你为人正直善良,你就见义勇为以他人为先。师门给你的牺牲道心,即使自知死路一条,你也好好守着,从不抱怨。”

说完他停顿一下,继续道:

“爻儿,蛊雕现在战死,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讲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你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许这次,你就能自由了。”

明爻闻言愣住了。

“蛊雕死了,我们师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且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吧。”

听他的话,明爻有些急了,这是要将自己逐出师门吗?

“师傅!”

明伏伸手制止他要说的话:“师门当初救你一命,你用也身体封印凶兽十几年,你的宿命以清。爻儿,回家吧,这是为了你好。”

明爻抿着嘴角直摇头。

“师傅你说过,人活着的意义只能自己去寻找,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人这一生,有人只为自己,有人只为父母,有人只为儿女,有人只为事业,有人只为爱情。我当初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而是要为了蛊雕活着,就这样一直默默燃烧自己、守着凶兽,不被别人接受和理解,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现在我懂了,世上没有不值得的事,只要自己觉得有意义,每件事都值得全力以赴。而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只要全力以赴的人,都知道被尊重。”

明伏看他倔强的表情,眼里有些欣慰,终于给了他见面一来第一个笑脸。

他摸了摸明爻的头:“爻儿,你长大了。”

想到师门里一代又一代寂寂无名、最后匆匆埋葬的前辈,明伏感叹说:“当风浪来临的时候,没有桥,我们的身躯就是桥,即使沉入海底,也要托着更多的同胞渡过河去。上岸的人不知道河里埋葬着谁,但是这种精神会根植在每个人的灵魂里,并且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你那时候小,受了委屈师傅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现在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充满恶意,算计,利益,这些不值得骄傲。但是在这样的世界里,还有大部分的人愿意对你释放善意,真诚以待,这才是值得骄傲的。”

明爻受教的点头。

明伏却话锋一转:“你能成长为如今这幅模样,师傅很欣慰,你听话,晚上跟着其他年轻人离开这里,就算为了我们师门留个香火。现在还不到你们拼命的时候,我们这些老东西还在,总能化作桥,把你们尽力送到对岸去。下午我会跟着秦大师他们布阵,此阵法你是知道的,并不是万无一失,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是华国的最后一道保障。”

明爻眼眶一下就红了:“师傅,让我留下来吧,那黑龙身体里有我的本命法器,我能帮上忙的。”

明伏不肯:“华夏玄术的传承就靠你们了,而且你就当成全师傅的一点儿私心,我最希望你能平安。”

不等明爻再劝,赵涴澜奉师傅的命来接明伏去指点布阵。

明伏起身拍了拍明爻的头,没再看他,跟着赵涴澜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