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入修竹清风……”李昭仪反复念了三遍,一向清冷的面容上却浮现了一种苍白的笑容,身体也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三步。
“娘娘,”一旁的婢女快步走了上来,伸手就要扶。
李昭仪竖起手臂,抗拒了她的接近,又摇了摇头,话语里的悲戚却有了冰美人的感觉,“如今除了你,谁又在意我呢?”
婢女欲言又止,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站在一旁。
李昭仪苦笑了一下,“我自恃甚高,在后宫偶遇皇上,得了几句夸奖便飘飘然起来,竟然意图与婉贵妃争艳,活该惹了皇上厌恶。”
婢女轻声的劝解,“也……也不是这样的,娘娘之前不还是说,婉贵妃大度,没有与您计较,反倒保下了奴婢吗?”
“是啊,她是不与我一般计较,”李昭仪像是回忆那几日的时光,“可是终究皇上待我与此前不同了……”
婢女还要再劝,李昭仪又是摇摇头,嘴角的苦笑也变得更深了,“别说了,我都知道的,皇上对我如何,我感觉不到吗?”
“自古落花有意,流水皆是无情……咳!咳咳……咳……”
说到后来竟然是用力咳了起来,好一会都没止住,婢女上前给她顺着背,转身又急着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捧着递回来。
李昭仪喝了口水,咳嗽是停了,只是脸色也不见好转。
还有一个脸色不好的人,相当的不好,江贵人。
她比苏贵人入宫的时间要早,承宠的次数要多,就凭她的肚子,又有谁敢说苏贵人比她得宠?
如今她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行走都逐渐不便了起来,却仍旧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反倒是苏贵人比她先一步晋了位份。
可惜皇后下令让她在明杳宫里休息,免去了请安,她只想看看苏贵人到底哪一点,竟然让皇上在百忙之中把她给记起来了,越想越气,小腹都好像有了隐隐胀痛的感觉。
他们不明白,有人却是明白的。
“这有何好奇怪的?”容妃将一缕头发撩到了耳朵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疏于保养,眼角竟出现了细细密密的纹,她的手指按在那几条纹上轻轻揉着,“你也不想想,苏贵人这些天总往哪里跑?”
胡贵人收到消息,就到了容妃宫里,听她这么一说,她反应也是不慢,“娘娘的意思是,苏贵人与婉贵妃成了一道的?”
容妃回头,眼神诧异,“我可没这么说。”
胡贵人一紧张,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帕子,“是妾胡言乱语了,苏贵人得皇上恩宠晋的位,瞧我这儿胡说的……”
容妃笑笑,从首饰盒里取出了两个,一个鎏金银簪,一个镂空金簪,都是普通的样式,她拿着簪子比到了自己的发间,问道,“哪个更衬今日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