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告诉我说,有人打起了兄长婚配的主意,所以我想问问娘亲……”
柳浅浅的身子都坐的更端正了一些,“对于兄长婚事,娘亲可有主意?”
柳夫人听到柳浅浅提起柳易辰的婚事,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好似有难言之隐。
柳浅浅也是意外,“娘亲,是有什么不妥吗?”
无奈过后,柳夫人还是慢慢的说了起来,“在久阳城的时候,有过一场战役,恰逢阴雨绵绵,我与你父亲行军至荒无人烟的山谷,前方险峻,进退不能,朝廷的补给还断了半个月……”
柳浅浅听着娘亲轻声细语的话,可是心底却是狠狠的揪了起来,没有补给,还进退不能,如今听来轻巧,当时的情景该是多么艰难险阻。
“西齐的王叔启率军伏击我们,那一战,却是打了好几天,”柳夫人好似陷入回忆,微微叹了一口气,“到了第六天,我们一度觉得撑不下去了……”
“娘亲,”柳浅浅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悬的高高的,两步走到柳夫人的跟前,蹲下了身子,“娘亲为何从未与我说过,还有这样危急的时刻?”
柳夫人低头看她,自然就抬起了手,抚上了她的发顶,“你本就独自留在金陵,爹娘心疼你都来不及,要是我们真的……”
“娘……”柳浅浅又是轻唤着打断了柳夫人的话,“不会的,娘亲答应过我还要看着我嫁人生子,和和美美的。”
柳夫人点了点头,“自然,言归正传,那一天夜里你爹歃了血,以水代酒,与营中将士共饮了一杯,以为大限将至,便多聊了两句。”
柳浅浅乖巧的依附在柳夫人身侧,静静听着。
柳夫人牵着她的手,又道,“你爹感慨,说起易辰这么些年,只顾征战,身边没个照顾的人,有位副将姓贝,膝下有一女,当下便同你父亲约定,假如他们没有死在那一战,便定个儿女亲事……”
柳浅浅微微一愣,没想到兄长的亲事居然如此随意就定下了。
但是转念一想,当时战事紧迫,随时都可能没了性命,哪还顾得了纳吉问采这些事儿。
柳浅浅轻声问道,“那贝副将和……这位贝姑娘如今何在?”
“贝副将……没能回来,”柳夫人也是遗憾,“我们回金陵之后倒也没顾得上,如今想起,听闻贝姑娘久居扬州,我们也该早些去把贝姑娘接到金陵才对。”
柳浅浅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转念一想,便说,“娘亲,先不要提及婚约,就以照顾故人之女的名义去接吧。”
柳夫人看她,“为何?”
柳浅浅抿了抿唇,“依娘亲的话,我们对这位贝姑娘知之甚少,总不能因为爹爹热血时的两句话,就把兄长的终生大事给定了吧?”
眼见柳夫人一脸的不赞同,柳浅浅又是劝说道,“娘亲,倘若贝姑娘是好的,自然我们都会待她好的,可是倘若这位姑娘有些看不清事儿的……”
柳夫人也是明白了,脸上的不赞同也退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