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和宫,顶顶重要的规矩就是,要时刻谨记,自己的主子是谁。”
简嬷嬷的话简直就像一块巨石,落在了流萤的心头。
她脸上的神情一乱,当即松软垮落的肩膀立刻就紧绷了起来,跪姿也是变得格外的端正。
“主子,奴婢……奴婢只是觉得……”
流萤没有想到,柳浅浅会让简嬷嬷与她说这样的话,昭和宫顶顶重要的规矩,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好像到昭和宫这么久,柳浅浅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对她更是如对诗语和诗忆一般,平日里连一句重话都是没有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柳浅浅冷下脸。
流萤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异常杂乱,可是偏偏这一刻,她的思绪却是清明。
流萤咬了咬牙,“奴婢知道错了,还请主子责罚。”
简嬷嬷答完柳浅浅的问题,立马就退到了旁边,整个人惯是沉静,没有再随意开口。
柳浅浅听见流萤的话,却是微微一笑,“知道错了?说说看,错哪了。”
此话一出,流萤猛的抬头,眼里有着犹疑和不敢置信。
她只觉得这一刻的柳浅浅格外的陌生。
就连候在一旁的诗语和诗忆,也是悄悄互相拉着衣袖,两人的视线自然就落到了大皇子宇文尧的身上,不过也仅仅只看了一眼,又是各自低垂目光。
可是暗卫天职,便是服从。
流萤的目光也是不自觉的从宇文尧的身上扫过,嘴里的话语一板一眼的,没有情绪,却是如千万根针刺,叫人坐立难安。
“回主子的话,奴婢的主子只有婉皇贵妃一人,断不该为无关紧要的人忤逆主子的决议,更不该为无关紧要的人与主子求情,扰主子心绪。”
流萤一口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轻巧。
可是宇文尧整个脸颊都好像变得惨白,他第一次抬起头,将目光全部落在柳浅浅的身上,看的无比的认真,仿佛想要看清她的本心一般。
稚童的目光专注,竟是有种莫名的、不合年岁的悲伤。
饶是无关的人瞧见了,只怕都会感同身受,觉得心口被揪紧的难受。
只是柳浅浅立威在前,哪里还有人敢为宇文尧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