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又非草木,相处这些日子,总是有感情的。教了他这么些时日,若是拱手让给别人,岂不是平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流萤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揭穿。
柳浅浅总喜欢寻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用以掩饰自己的心软的。
诗忆和诗语跟着她的时间久,每回都是点头信服。
可是流萤却是察觉到了,柳浅浅的柔软,总是被她藏在层层谋略和算计之下。
对哥舒淼如此,对其木格如此……
对宇文尧也是如此。
柳浅浅察觉到流萤的目光,仿佛猜到了她未出口的话语,也是轻声一笑,“瞧你这般,好似要把我看穿似的,他不过是个孩子,我心软一下也就算了。”
“对着别的那些人,我不会如此的。”
流萤闻言,忙是点了头,颇为无辜的样子,“奴婢可什么都没说。”
柳浅浅瞧了她一眼,“做戏也要做全套,这两日你就在昭和宫里呆着,寻两本你喜欢的书,抄上两遍吧。”
流萤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仿佛被石头灌入了皮肤一般,连话语都有些哽塞在喉咙口。
罚抄的书都是诸如《昭和宫宫规》,《女诫》,《诗律》一类的书,哪里有什么“她喜欢的”?
柳浅浅脚步没有停歇,也是错过了流萤大不敬的那句话。
“奴婢什么都没说,主子你怎么……假公济私。”
有着旁人的推波助澜,柳浅浅更是不留余力。
很快,其他人都是听闻了。
昭和宫的流萤姑娘为大皇子求情,结果被禁足了两日,一直在罚抄《女诫》。
连着几日,昭和宫的诗语亲自送大皇子去皇学书院里上课,下课之后又是亲自接他回昭和宫,半点儿逗留在外的时间都没有。
不仅如此,成公公每日下学之后,还会跟着诗语姑娘一起,到昭和宫里,当着柳浅浅的面,将今日的学堂里的事一一告之。
有时是真的,有时也会添一些没发生过的。
可是柳浅浅就好像被成公公迷了心一样,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她都深信不疑。
有一回,她甚至还叫人将宇文尧手上的布条松开,便是当着成公公的面,将戒尺落在了宇文尧的掌心。
虽然听着声音不响,可是成公公亲眼瞧见了宇文尧的掌心还渗着血,更是对柳浅浅的举动深信不疑。
他也没想到,他前脚刚离开昭和宫。
柳浅浅就立马捧着宇文尧的手掌,轻轻的呵着气,甚至还轻柔的问了句,“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