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婉皇贵妃。”
“妾参见婉皇贵妃。”
本只是互相的见礼,可是许婉仪这一回,声音却稍稍提高了一些。
便是压着云昭仪等人,叫人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许婉仪好似等这一刻许久,目光低垂,可是身子还是从温婉仪身后侧了一步出来,“妾虽入宫不久,承蒙平嬷嬷教导,也知太后娘娘尊贵,皇贵妃娘娘理应为后宫表率,迎太后仪仗,便该全了礼数的。”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是温和,只是一字一句听来,皆是咄咄逼人之意。
太后淡淡的看了许婉仪一眼,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的。
魏嬷嬷自然也就没有开口。
柳浅浅双手交叠,摆在身前,嘴角的弧度不变。
就好像……全然没有听见许婉仪说的话一般。
漠视。
赤裸裸的漠视。
许婉仪在开口之前,早就做好了预设,婉皇贵妃会说什么,会做什么,她又该如何应对。
一步棋,谋算了此后的十几步应对。
结果对手甚至都没有捏起棋子,这叫她如何是好?
柳浅浅不应话,许婉仪就被这么晾在晾原地,进退不能。
太后瞥了许婉仪一眼,亦是没有给她留分毫的脸面,就如她同魏嬷嬷说的,“她是哀家什么人?哀家又为何要为她思量?”
这碗水,端得很平。
柳浅浅轻轻叹了一口气,“今儿天气炎热,臣妾在外头站一会儿,就有些发汗,太后娘娘,您要不去前厅歇一会儿,温一壶茶,臣妾回屋换身衣裳,就过去陪您说说话。”
话说的轻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
若放在平日,太后顺着话,应下也是无妨的。
太后转头,搭在魏嬷嬷手腕上,“哀家年纪大了,多站一会儿,倒也没有不适的,只不过今天,哀家也是有事要问问婉皇贵妃。”
一个绕了圈,一个却又拐了回来。
柳浅浅的目光扫了一圈,落在自己的院落中,轻声问道,“太后……是要在这儿问臣妾吗?”
一声鸟鸣,两根细小的树枝从鸟窝一角跌落到草地里。
风轻轻地吹着,一片青草倒向一侧,泛起了阵阵的泥香。
太后慢悠悠的抬起眼,“早些问完,哀家也好早些回去歇息。”
柳浅浅莞尔,“是臣妾的不是,竟要劳动太后娘娘为了臣妾的事儿,在日头底下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