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浅浅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好几次都从睡梦中惊醒。
最后一次醒来时,只记得身子轻了一些,没了重心,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皇上……”
入目的不是漆黑的夜,而是窗边的一缕阳光。
弯卷的睫毛轻轻一颤,柳浅浅眼中的人影变得清晰。
诗语陪了一晚上,好几次都被柳浅浅的动静惊醒,这会儿见她如此,又是赶紧走到床榻边上,“主子,可是做梦了?”
柳浅浅点了点头,还不等诗语追问,便摇了摇头,“无碍的,这几日总是如此。”
诗语听了,也是端了一杯水,送到柳浅浅的手里,见着她喝了一口,面色有所好转,这才出声问道,“主子,可要传太医过来看看?”
柳浅浅微微一笑,低下头,隔着被褥看了一眼小腹的位置,“无碍的,太医也来过几次了,说是孕时总会有些思绪,这几日因为那些事烦了心,才会频频做梦,静养一些时间,就该好了。”
“主子,您现在怀着身孕,最是马虎不得了,”诗语轻声劝说着,“主子无碍,那是最好的了,左右张太医不过是多跑一趟。”
柳浅浅想了想,又见着诗语一脸的关怀,还是点了点头。
张太医接到昭和宫的传召,来得很快。
刚放下医箱,连额头的汗都来不及擦,便是问着,“皇贵妃娘娘近来胃口可好?”
诗语和诗忆都是一一答了。
等到了柳浅浅跟前一诊脉,张太医悬着的心就是放了下来,脸上紧张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缓了下来,甚至还有些许笑意,“娘娘别担心,娘娘一切都好,胎儿也是一切都好……”
诗忆听了,脸上露了喜色,看了柳浅浅一眼,轻声说道,“主子这几日总是睡得很浅。”
张太医点头,“无碍的,孕时总有些症状,因人而异,各不相同,有许多妇人孕时夜不能寐,进食困难,时常呕吐,都是有的……”
张太医说得认真,主仆几人亦是听得认真。
尤其是诗语和诗忆,取来了纸笔,将张太医的话一一都记了下来,生怕有所疏漏。
这一幕自然也是落到了前来昭和宫的宇文煜眼中。
还是托着腮的柳浅浅最先留意到门口的一抹明黄,瞧见了,她也是微微一笑,“皇上。”
其余几人一听,又是急忙跪地行礼。
宇文煜从他们中间走过,径直站定在了柳浅浅面前,低声问道,“不舒服?”
柳浅浅点了点头,“许是这几日累到了,昨天夜里没有睡好,偏偏诗语这个丫头,非要烦请张太医过来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