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二字,咬得格外重。
话中的意思,便是不会计较之前刘才人、秋祭还有弥月礼的事情,只是其中警告的意味浓烈,太后听了,也是没了笑容。
这场谈话也算是不欢而散,宇文煜留下一句警告,便是转身离开。
孙公公看了面色阴沉的太后一眼,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弯了弯腰,这才退后几步,小步快走,追上宇文煜的步子。
太后眼看着宇文煜离开,方才的气势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就连眼眶也是略有红润,“魏嬷嬷,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这绝情的样子,是不是和从前的先皇,一般模样?”
魏嬷嬷迟疑了一下,轻声劝着,“太后娘娘,皇上总归是顾念您的,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太后又是拍了一掌桌案,“否则他还要跟哀家清算不成?”
魏嬷嬷没敢说话,只是方才看宇文煜的神情,的确是这个意思,可是她却不想继续激怒太后,只好摇着头安抚道,“不会的,皇上怎么会与您清算,再如何,您也是他的母后啊。”
太后听了魏嬷嬷的话,神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整个人像脱了力似的,缓缓地窝进了座椅的扶手之间,她的目光也是没了焦距。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宝贝疙瘩,为何进了宫就要被如此作践?”
太后哀叹一般,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为了一个寻常女子,就要让这么多宫妃活活守寡,好,好,好,这宇文家的情种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魏嬷嬷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也是无奈,“太后娘娘,如今您也熬过来了,又何必管那些人呢?”
太后整张脸阴晴不定的,听到魏嬷嬷的话,眼神却一下犀利了起来,“为何?哀家从前屈于人下,如今终于熬过来了,就该安享清福,由着这些个狐媚子爬到哀家头上吗?柳浅浅也不过是一个武将之女,平白得了君恩,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还妄想宠冠六宫,坐享齐人之福?”
“呵,哀家倒要好好看看。”
……
宇文煜从慈宁宫出来,沉默了许久,终于在孙公公忍不住询问前,他沉着声说了一句,“去昭和宫。”
到昭和宫时,天色已然暗下。
若是从前,宇文煜到了昭和宫,从来都是不会通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