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颖面上多了一丝苦涩,摇了摇头,她此刻才真的抬起头,打量着柳浅浅的仪容面貌,脸上的涩意更甚,“三妹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还不等柳浅浅说话,柳茹颖又是自嘲地笑了笑,“被皇上撩了牌子,又去过府衙,状告父亲,忤逆不孝,这些话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我没有三妹妹这么好的运道,也没有三妹妹的心思和胆识,只是在我心里,有些事哪怕坏了名声也要做,有些事哪怕旁人都不理解,我也要试一试的……”
“蔡罡一心想要往上爬,可是建功立业是人之常情,他要是没有一点儿上进的心,还算什么男人?我虽然名声不好,可是却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祖母卧床不起,府里许多事情都不如从前了,母亲勒令嬷嬷教习,如今我大门不出,二门也迈不了,跟被关在笼子里有什么差别?”
“我费劲心思,想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可是到头来呢?她还是抱着一尊佛像日日,闭起门来,以泪洗面,我爹更是连大院的门槛都没有迈过一次,那我吃的那些苦又是为了什么?”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她拿回了府里的中馈,也能昂首行事了。”
“也算是她怀胎十月,我还她一份辛苦的感恩吧。”
柳茹颖越说越激动,甚至连身子都像是要离开座椅了一般,“只是,在这样的府里,我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所以,就算知道蔡罡对我存了利用的心思,没关系的,他才是我唯一的机会。”
话说得急了,突然停下来,也是用了很大的劲儿。
柳茹颖端起手边的茶水,便是饮了好几口,平时的礼仪规矩也全部抛在脑后,等喝够了,润了喉,才抬起头,目光落在柳浅浅的身上。
“三妹妹,你也不要怪我,也不要恼我,嫁给蔡罡,我是肯定要借你的势的,我知他家里还有一个母亲,要是没有家世背景,嫁过去,我肯定连骨头都不会剩的。”
柳浅浅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想过见到柳茹颖时两人的情形,她也曾猜想过,柳茹颖对她的好意嗤之以鼻,又或者冥顽不灵,却没有料到,是如今这样清醒到无奈的对话。
她忽而一笑,三年了,哪里会有人止步不前呢?
这样的柳茹颖,反而让她多了些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