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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如柳大将军所料,西齐的营地里,有一骑传令官飞驰而过,直奔主帅营帐。
“启禀摄政王,探子回报,已经确定柳家军动向,他们没有返回久阳城,反而朝着喀什洛地深处而去!”
安宥临坐在宽大的王座上,手里还捏着一根雀尾,顺着羽翎的方向顺抚着,“呵,本王就说,怎么追了一路,反倒是一个逃兵的影子都没瞧见,原来是往别处去了。”
“所以那日留下断后的一部分人,也都是随大军撤逃了?”
探子大声应道,“正是!回摄政王的话,那一日我们没有追击,这才错过了敌军撤离的动向。”
安宥临听了,嘴角勾了一下,眼角一瞟,问道“那依皇上看,该是如何?”
传令将士跪在地上,手里的令旗握得很紧,没有吭声,只是他这才留意到,营帐里没有光亮的角落里,赫然还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西齐的皇帝。
哥舒炎。
谁也没想到,西齐摄政王亲自领兵,而西齐皇帝居然也随军出行。
只不过,他的双眼皆是乌黑,尤其是眼眶下面,黑得泛紫,嘴唇也是干涸到起了皮,听见安宥临的问话,他缓慢地抬起眼,精神不好,回答自然也是慢了一拍。
就是这一秒的功夫,安宥临嘴角一勾,却是嗜血的味道。
他从王座上爆射而出,直接一拳打在了传令兵的头顶,嘴里更是抱怨似地低喃了一句,“见到皇上,却不行礼叩拜……”
“该死。”
传令兵一声不吭,连瞳孔里的神色都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嘴角就多了一条血色,而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哥舒炎的目光只是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别的动作,甚至还有一丝寡淡的平静,他的声音也像极了他干涸的嘴唇,“下令不要追击的人是你,又何必迁怒一个小小的传令官?”
安宥临听见的他的话,本就上扬的嘴角愈发的抑制不住,“本王这是在为皇上正规矩,为皇上立威风,与要不要追击,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