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和诗语虽然跟着嬷嬷去了后院,可是临走时,柳浅浅的那句话她们也是听到的。
诗语呆呆的站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边,哪怕她的膝盖窝已经贴到了椅子的边缘,也仍旧没有坐下,“流萤,主子这一次是真的恼了我们,她从前……我从前是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
流萤听见诗语的低喃,也是神情暗淡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那扇木门上。
一扇寻常的木门而已,换做平时,哪怕十扇叠在一起,对于流萤来说,也不过是一掌的事情,只不过关在这里是柳浅浅的意思,哪怕她面前的只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她都不能捅破的。
流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说不上来是后悔还是无奈,她低声道,“诗忆说得对,就算再为主子担心,也不该替主子做决定。”
“是我的错,是我有些迷糊了……”
“太平日子过得久了,到头来,竟是分不清,自己的主子究竟是婉皇贵妃,还是皇上了。”
“他和她,本就是两个人啊。”
皇上和婉皇贵妃比肩而立,亲密地让她产生了错觉,让她以为,皇上想要的天下太平,便是婉皇贵妃想要的天下太平,可事到如今,她才摸到了一缕头绪,他们二人本就是不同的。
又或者说,天下太平这条路中,所要牺牲的那些人或是事,他们二人终究是有了分歧。
暗卫的消息不曾断过,此时也是一道影子飞快地从门外跃过,流萤呢喃了一声,“大皇子去三皇子那处了。”
诗语闻言,看向木门,轻声道,“想来是听闻主子要去面见皇上,特意去陪着小主子的,大皇子不善言辞,却好像随了主子的心细,也不枉主子对他照顾得无所保留。”
话语里皆是欣慰,流萤却是苦笑,柳浅浅无所保留的人又何尝只有大皇子呢?
“到头来,我们甚至比不上一个孩子。”
……
这几日的时间,宇文煜一次后宫都没进,整日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和其木极寒之地送来的军情,好像忙碌得连夜晚的烛火都不曾熄灭过。
连一向得力的庄大人,都是苦着脸走出了御书房,显然也是得了皇上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