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这份默契,他才给知愁起名知愁,因为,知愁是这世上最忠心他、也最懂他的人了。
只可惜,十多年了,知愁从未开口说过话,除了保护他,从未主动做过任何事情。
天涯海角,人间恶狱,不管他在哪儿,知愁就一定跟到哪儿。
如果有危险,知愁一定会冲在他前面,寒来暑往,十数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
厄钰不止一次追究过知愁的来历,也想过很多让知愁开口的办法,但是全都一无所获。
于是渐渐地,他就接受了知愁永远不会说话的事实,也习惯了向知愁问一个问题,再自己找答案,这种自言自语的聊天方式。
厄钰看着极恶道的深处,目光渐渐冷了。
“我都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谎了,因为我所知道的消息里,他当年去摘极恶美人果,其实是为了从恶罗手里换我。”
“可今日我提及这事,他却承认摘那果子只是为了恶罗,半点不提为我。”
“我猜,他是要护着恶罗,怕我追究恶罗当年的冒犯,所以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肯说实话。”
厄钰沉吟一下,神色消沉而阴冷,透出一些讥诮:“恶罗对他当年背叛毫不计较,他对恶罗又是如此袒护,真是好令人感动的一对儿。”
说着话,他红色眸子看向知愁,冷笑着问:“若是他知道我当年如何对付恶罗,怕是会气得想再杀我一次吧?”
知愁无言,深邃无光的眸子只静静看他,似什么都懂,又似什么都不懂。
厄钰早已习惯,忽然阴阴低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义兄啊,你实在是太会勾引人了,任谁被你招惹之后,都会忍不住想要把你从人到心都完全霸占。”
“若我当年就那么死了,你跟恶罗如何我都管不着,但如今我活着,可就见不得你把别人看的比我还重了。”
“所以这种为了旁人不顾自己安危的事,你可不要再做,否则下一次,我恐怕会嫉妒到忍不住……忍不住真让你死在我手里。”
他说着话,便迈开步子,一同踏入了极恶道。
极恶道深处一些的地方,韩修已经连站也站不住,只能扶着阴冷的墙壁,一点一点地艰难往前摸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