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都得死。”那撕裂的声音四处响起,大的压过了隔壁的哭喊声。
他猛地回头看向谭月兔,发现那个女孩此刻就像个黑暗公主一样,在黑夜里散发着白色的柔光。
她的双目紧闭着,两只手抓着那影子贴在身上,一股又一股的黑气从她的身上被那影子吸收,整个人像是被夺了舍一样木然。
他不知道此时该不该过去。阐谨舟不是个胆小的人,在他早年的从军生涯中,生死已经见了太多了。
但眼前的情状,他无法判断自己到底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也不知道该不该冲上去,甚至不知道做些什么,这从未有过的焦急让他一掌就拍裂了厚实的桌面。
比起阐谨舟的手足无措,谭月兔此刻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意识中,但和上次在坟地里被突然爆发的煞气冲蒙了不一样。
这一次她带点主动地闭上了眼,那黑影从她身上攫取的煞气越多,她感到自己反而离对方好像越近了,仿佛陷入一团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方向的往前走着,身上的力量正在被一丝一丝地抽取,脚步也变得轻得像个魂。
那黑暗绵延着,一直延续到一片烧得漆黑的焦土上,连天上的月亮都是黑色的。
举目都是黑色的灰烬,满地的焦黑,以及远处被烧焦的树木和草灰,看有一些已经看不清原本面目的动物尸体。
谭月兔觉得自己此刻仿佛置身地狱,明明周围没有一丁点的火焰,她却好像能听到烈火熊熊燃烧的声音,听到树木倾倒和人们的喊叫,还听到了一阵阵悲戚地伴随着箫声的念白。
“别来半岁,阴阳两决。”
一个苍白的身影跪坐在地上,手里握着一节烧得焦黑的木头,低低呓语。
那人转过头来,一张俊美又带着病弱的脸上,一双眼眸含水般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