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兔回到忆山别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阐瑾舟很体贴地给她甚至准备好了洗澡水,让管家阿姨带着她先去换掉了一身糟糕的衣服。
然后,他关上门就离开了,甚至没多问一句话,一副事了随风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样子。
谭月兔泡在浴缸里,回想着刚才那个有点落寞的男人的背影,忽然想起来自己连一声谢谢都没跟他说。
再怎么说他也是冒着危险,第一时间去墓园救她,甚至还抢了特安队员的电锯,把树干脆利索地锯了好几半。
别说这男友力是非常不错的,如果他是我男友,我至少应该给他个98.5分。
哎不对,他是挂名的未婚夫,男友不男友的已经没什么可能了。
谭月兔吐了口气,把下巴支在浴缸的边缘,觉得自己大概是从树里面出来还没恢复清醒,想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的小脸蛋现在红扑扑地像个小苹果,也不知道是浴室的水温把她蒸得通红,还是阐瑾舟有力的怀抱和清淡的体香让她脸红。
另一边,潇洒离去的阐瑾舟也没真的那么潇洒,他也回到自己房间的浴室,脱了那身脏兮兮都是灰的迷彩作训服,精壮地上身展露在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男人八块腹肌和健壮的胸肌如同雕塑一般完美,他微微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一缕烟雾从眉间飘起。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掌管公司这些年来,一方面是自己的性子冷,另一方面也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他已经完全不会把任何情绪表露在别人的面前。
除了他今天在劈开树干前,没有来由的一阵心慌,和多年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从山崖上掉下去时候,一样地心慌和绝望。
阐瑾舟不想承认自己现在的情绪也会被另一个人牵动,特别是一个他觉得并不应该在意的女人。
他手指夹着的香烟已经几乎要燃尽,却没有抽几口,长长的烟灰已经不堪重负,从手指上轻轻掉落下来。
我这么利用她,对吗?可是我也承诺了,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阐瑾舟第一次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在尔虞我诈的商战或者激烈的战场上,都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
最终他把烟头丢到了马桶里,按下冲水键,轰隆隆地马桶声音仿佛也冲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镜子前,还是那个冷漠又自持的阐瑾舟,他从来不会,以后也不想被任何不重要的情绪,左右自己的抉择。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上午,分别睡了个好觉的两人如约来到了钱部长的秘密小白楼,还是在那间老会议室,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谭月兔走进来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阐瑾舟更加自觉,直接挨着她坐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