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说出这些话,只觉得心头被狠狠剜去一块。
从一开始,他接近顾纪棠的目的就不单纯。他看不上陆渊,可又何尝看得上他自己?!
其实,他比陆渊更卑劣!
“既然记得,那就给我记清楚!莫要被女人两三句话哄哄,便做出糊涂事来!”
“父亲,她不是……”
“她以女子身份,窃居侯位十五年,已是欺君大罪。我不欲做那起底隐私的小人,你也莫要与我魏府招惹祸事!”
魏国公直视魏巍,耐心已经被一点一点抹去。
“父亲……我只是……”
“你只是打算送南晋皇子回国,助他夺得皇位,然后给顾纪棠一条退路罢了。我说的对不对?”
不得不说魏国公真是老姜弥辣。将魏巍的谋划看得一清二楚。
“趁早收了你的心思!我魏家的势力不是为虞昌侯府做嫁衣裳的。魏家的血汗只流在对的地方!”
魏国公语气陡然凌厉,看向魏巍的眼神也充满锐意。
“三百年经营,我魏家才有如今局面,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损害魏家一分一毫,包括你,也包括我!”
说最后那句话时,魏国公眼神不见一丝一毫波澜。但他的话是发自肺腑。
若魏巍真的无法承担宗子的重担,那他宁可从其他的房中过继子侄,也不会将魏家交给被儿女情长迷昏头的魏巍。
魏巍住了口。他知道,父亲的意志是决然不可能改变的。
“父亲是要我远离顾纪棠。”
说出这句话时,魏巍心底竟是感觉不到多少痛苦。送走顾纪棠……不正也是让自己远离她么……
“虞昌侯府大逆不道,你跟她走得近有什么好处?又或者……你还想娶她为妻不成?”
“父亲!”
心底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望,被自己的父亲以一种近似侮辱的方式戳破,魏巍只觉得羞愤难忍。
“陆家的小子要如何,老夫我管不着,那是陆知甄要烦恼的事,可你若是想要娶她为妻,那便先自请除族吧!”
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宗子,日后的继承人,魏家的掌舵人,竟陷入这样的泥潭之中。
魏国公此时只庆幸自己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儿子如此优秀,他对他寄予了厚望。